第 57 章

拓光总部顶层秘书办的人忙得不可开交，江觅办公室的黑色大门一直紧闭着，程航在内部群内特意叮嘱暂时不要去打扰他。

网络上关于江觅的新闻仍然在扩大影响，在秦媱来之前他正和公关部的开完会，江觅没有处理那篇报道，只让他们控制扩散和影响。

其余各部门人员依旧各司其职按部就班忙碌。

等到十二点午休，大家陆续得了空，有人想起了刚刚走进江觅办公室的女人。外形出挑身材比例格外惹眼，即使她带着帽子和墨镜，仍然藏不住她的美貌。

看起来似乎还有点眼熟。

当时有留意到的人就近向同事小声询问，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瞥向光着的大门，但是谁也不敢逾越多说，及时收回好奇视线，闭上嘴巴识趣地相约去食堂吃饭。

午休时间，整层楼比平时还要安静。

江觅办公室内，他已经被秦媱搂了十多分钟，他感到胸前一片湿润，怀里的人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微微动了下僵硬的肩膀，抱着她坐到沙发上。

他拉开秦媱，两人紧密相贴的姿势空了一些，双手捧起她眼泪婆娑涨红的脸，宽阔手掌显得她的脸庞很小，四目相对下，秦媱下巴颤了颤，一句话没说又要哭了。

在她流泪之前，江觅双手稍稍用力，挤着她两侧的肉略微鼓起，脸颊变形后整个面容显得有些滑稽可爱。

江觅没忍住，低低发笑了两声。

秦媱一怔，啜泣两声后抬手一个巴掌直接呼到他的胸膛，声音沙哑地说：“你还笑？”

“江觅，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只顾及自己，不能替你分担痛苦不能陪伴你的人吗？”

秦媱说着说着又重重拍了下他，又气又怨，更多的还是担忧心疼。

江觅不笑了，蹙眉用指腹替她把眼泪擦去，滚烫的液体触碰到他的手上，顺着纹理不停灼烧着他的心神。

他很多年都没看秦媱这样哭过了，但今天却因为他的这些事这般伤心。

她的眼泪让他害怕，他不想看到这些东西。

江觅自嘲地轻轻一笑，喉咙艰涩地发声：“我怎么让你哭了这么多次。”

秦媱听到后，她抽了几张纸把眼泪擦干，将冰凉的手背贴在脸颊皮肤上舒缓涨红的血液，挺身坐直平复好情绪后正色看他。

“江觅，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我哭是因为我在乎你，就像你害怕我担心一样，我同样在乎你的感受。”

“我也可以是你的依靠，”秦媱抿了抿嘴，“你以为的‘保护’，是你认为我依旧脆弱只能接受你的付出，不能与你共同面对分担。”

秦媱俯身轻轻吻了吻他，抱着他将脸靠在肩膀上，闷声喃喃：“你一定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她没有抬头看江觅的脸，她感到抱着的人胸膛微微起伏，一滴液体滑落在她脑袋上，她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将他抱得更紧。

等秦媱再次起身，江觅已经恢复如初。

他起身，拉着秦媱的手带她从直达电梯下去，载着她驱车去向近郊的一处艺术园区。

车子停在一栋偏僻不起眼的小楼前，江觅下颚线紧绷，握着秦媱的手一直收紧，他一言不发地带着她上楼进如一处房间。

空旷的空间内视线昏暗，光照透过几处玻璃窗照进屋内，白布盖住简易的家具和不知名的物品上，粉尘在光线下一览无遗。

江觅松开她的手，攥紧每一块白布的一角用力扯下，压抑许久的情绪通通发泄其中。

当白布被扯下，秦媱看到了那些被尘封的东西，大大小小各副尺寸的画作，颜料已经干枯发旧，西式油画和中式的笔法写意，让她想起了当初在法国庄园看到的那几幅。

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

“没有人要的烂东西，我收了。”

江觅垂手站着，空空的五指握了握，他乌黑的双眸盯着这间屋子内的所有东西，眼底暗淡昏沉，唇角笑意讽刺至极。

那天的雨特别大，他先看到了拿着伞蹲在门口的叶开识，他下意识大声提醒李络，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落定了。

叶开识死得时候，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钥匙，那把钥匙就是这间画室。

江如山查了他出狱后的生活轨迹和动向，江觅给他的那些钱，他用来买了这间画室和之前的一些画，同样也买了一周后离开北泽回老家的单程机票。

他一直想不明白，既然要走，那为什么还要买下画室存放他那些没有抄袭风波的画，还想要把钥匙留给他，他为什么不走干净？

江觅几乎不会来这里，这件画室一直关着，也沉重地将他的某一部分锁在了这。

他夜里一次次在梦中和母亲逃脱那栋楼，他看到江如山他们一个一个站在母亲身边，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