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他有哪不好呢?”
谢尧注意力都在新闻上,没听见她的话。
到了地方,谢尧打电话给戚家阿姨打开大门,停好车,两人下来,阿姨早就等在门口,戚云湖注意到外面停了辆陌生的灰色轿车,便随口问:“芸婶,家里来客人了吗?”
芸婶是戚家的老人了,是伺候过戚云湖过世母亲月子的人,对戚云湖有莫名的好感,在这家中她也是唯一一个和她说话不用特意小心谨慎的。听见她问,她笑着回答:“是,是老爷子的老朋友,定居国外有些年头了,半个月前才回国,处理完自家的事,这不就过来看看。”
“外公的朋友?我见过吗?”谢尧边往屋门走边插话道。
“见过的呀,小时候还抱过你呢!”芸婶夸张地双手比了一下,表示那时候的谢尧还是小小的在襁褓里的婴儿。
谢尧摸了摸鼻子,温和地笑起来。
三人相继进了屋,兄妹俩换鞋,芸婶说:“老爷子和客人在书房下棋呢,饭马上就好,今天蒸了云湖爱吃的螃蟹,这个季节,大闸蟹最是肥美了。”
芸婶年龄大了,名义上是在戚家伺候祖孙俩,实际也是戚家在给她养老。她年轻的时候嫁过人,后来男人早早去了,没孩子,她一直没再找,安安心心在戚家做起了住家阿姨。她人踏实,眼里有活,什么都会,不会的学一学也都能上手,是个非常好的人。
家里人的口味她都清楚,就是厨师也得向她请教,什么菜什么火候,不能出岔子的。
戚云湖在山里生活那么多年,粗枝大叶惯了,吃喝住行上从来没什么讲究,下山回到戚家,芸婶也没有怠慢过,她越是不在意,芸婶就越是注意,慢慢摸索这些年,总算找到一个她喜欢的东西。因此每到这个季节,她都会提前订大闸蟹,保证让她吃个够。
“那我也有口福了,”谢尧笑眯眯的,“芸婶,我也爱吃这个!”
“知道知道,都有的,你们兄妹俩随便吃!”
说着话往里走,蔡姐已经在餐桌前摆碗,远远看见戚云湖和谢尧,眉开眼笑地招呼,“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了!”
芸婶说:“我去叫老爷子他们俩出来。”
几个人各忙各的,等到了餐厅,谢尧先是跟客人打了声招呼,而后挽着老爷子的手臂扶着他坐下,边说:“呐外公,我说到做到,说晚上就给您把人带回来,没食言吧?”
老爷子没好气地“哼”了声。
戚云湖先是恭敬地叫了声“爷爷”,目光移开到今天的客人身上,忽然就愣了一下,面上虽仍不卑不亢地听着老爷子给客人介绍她,心脏却不容忽视地怦怦直跳。
她见过这个人。
谢尧暗暗拉了下她的手臂,“想什么呢?打招呼啊!”
戚云湖回过神来,礼数周到地冲对面点了点头,“钱老你好。”
钱老笑呵呵地和她讲了两句,这时候恰好有电话打来,他便“抱歉”一声,转去阳台。
谢尧知道老爷子今天一定不能善了,便主动把注意力都转到他这来,“外公,你可太偏心了啊,满桌子都是小云湖爱吃的,我的呢?您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吧?”
“臭小子,几个月都不来看我一回,谁愿意给你做饭吃!”戚老不满地看着他,“来一回还要偷偷拐走你妹妹,怎么,我老东西就这么不招你待见,还是你觉得,来了跟我打声招呼,我能不让云湖出门?大半夜把人拐走,真该让你妈好好管管,正事不想着干,净搞些没用的!”
“外公说的对,我下次肯定注意,您别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老爷子看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再次长篇大论,别人听不听不知道,他自己却喊得差点去吸氧。
这旁若无人兴师问罪的架势,直接让原本还有笑声的饭桌安静下来,钱老接完电话过来听了一耳朵,想要缓解气氛,在旁边说:“老戚,孩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咱们老了,得学会适当放手。”
老爷子不好驳了老友面子,便不再骂人,但嘴上仍然对谢尧进行说教,说他的近况,问他是不是又不务正业,云云。末了又兼顾看了戚云湖一眼,见她低着头认错态度诚恳,顿了顿没发作,终于拿起筷子吃饭。
谢尧从小到大听惯了这样的言论,早就免疫,即便说话的是他的亲外公,也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从不走心。他脸皮厚心还宽,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因此他只是嬉皮笑脸地嘴上嗯啊应着,身子则早已坐下来,拿了个大闸蟹放进戚云湖面前的盘子,又给自己拿了一个,边听训边吃。
席间各吃各的,也各聊各的,两个老的说一些年轻时候的回忆,钱老很会调动气氛,老爷子不满的情绪渐渐被冲散了些,说话的时候还有了点笑模样。
戚云湖沉默听着钱老说话,从细枝末节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再观察他的举手投足,越发确定自己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