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人生路长,叩心而行,愿我的大猴、小猴,一路平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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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到肖宝路升了民政局办公室主任,叶颐寻思送件什么礼物给他。荆果懒懒说:“万宝龙的钢笔呗,他以前没用过真货。”笑得叶颐腰都酸了。
来到肖宝路家里,正听到他被老婆骂,原因是在并夕夕直播间买到假黄金项链,□□一烧就黑了。
叶颐和荆果心里偷笑——肖宝路在眼瘸这方面也算是“十年如一日”了。
昔日好友,多年后重聚一堂,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肖宝路紧紧搂住叶颐肩膀,边喝酒边哭,一点也没有当领导的样子。当叶颐掏出送他的万宝龙钢笔后,肖宝路更是哭得厉害,抽噎着说:
“你们两口子……高中的时候就一个骗我高价买假货,一个明明知道是假货还不告诉我……呜呜呜……狼狈为奸,蛇鼠一窝!”
他又抱来自己五岁的女儿,非让孩子认干爹干妈。叶颐和荆果哪想到这一出,两人趁肖宝路去厕所呕吐,连忙出门在一家金店买了对童镯,当做给孩子的认亲礼。
肖宝路听叶颐说生了个儿子,这不巧了吗,又吵嚷着要定娃娃亲。叶颐哭笑不得:“现在可不兴这个……”
临走时,肖宝路一家三口跟叶颐荆果在饭桌前合影。照片里,少年们都褪去青涩,长成大人,像一株植物从开花到结果,每个阶段其实都值得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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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时光过得缓慢而悠长,每一天都像金色的阳光照耀到柔软的花瓣上。
阮弦再婚了,对方是叶雪所在大学的一名退休教授,研究生物学的,也爱在园子里种花种草。阮弦不喜张扬,让方教授直接搬进来就是,方教授却私底下找到叶雪和叶颐,告诉他们自己想给阮弦一个值得纪念的婚礼。
儿女们自然赞成,默契地瞒着母亲忙上忙下。
直到被载去试婚纱的那天,阮弦才恍然大悟,拭着眼泪不肯换衣。方教授还没到场,她对子女直抒胸臆:
“我跟你们爸爸结婚时,我向他承诺过,这辈子只为他而穿婚纱。我可以跟另一个人共度余生,可我只愿意为他穿纯白婚纱。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当年穿西装戴礼花的样子,他挽着我的手,我们缓缓走过红毯,那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叶颐沉默半晌,开口道:“可是妈妈,或许爸爸在天上也想再看你穿一次婚纱。”
这句话击破阮弦心理防线,她哭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
待方教授赶到婚纱店时,她已经换上一身雍容大方的绸缎婚纱,眼睛里似乎有光,望着他问:“这身好看吗?”像透过他在问另一个人。
方教授愣了片刻,才使劲点点头,说:“好看好看。”
……
家里两个小娃娃,一个念小学,一个该上幼儿园了。每天早晨,叶幸穿好衣服洗漱完,就被叶颐送到隔壁去找爷爷奶奶吃早餐,然后爷爷开车先送哥哥叶正去小学,接着再送他去幼儿园。
有时荆果和叶颐双双出差,索性直接把叶幸扔到隔壁去住。周末叶雪没课,便带着俩娃去游乐场玩儿,偶尔还去周边旅游一两天。阮弦和方教授也算周末“放假”,看看话剧,逛逛展览,跟朋友聚聚会。
文化产业园建成的那一年,荆果大松一口气。臻华设在西南的分公司也初具规模了,大boss想让她继续跟进这个项目,直至最终完成。荆果只提了一个要求——她不加班。
叶幸要读小学了,这段时间她跟叶颐忙着参观走访各所小学,想给孩子挑个好一些的环境。没选叶正念书的那所国际小学,总觉得风气浮华,内卷严重。
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个普通公立小学,邻近郊区,风景优美,开设了许多探索大自然的实践课程。校长治学理念与他们相合,真正重视“育人”,培养的是脚踏实地、自由发展的孩子。
他们相信,今后无论叶幸成绩好坏,都能在这所学校里度过他最快乐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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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一天晚上,夫妻俩陪着叶幸收拾好文具和书本。
叶幸把脖子上从小佩戴的黄金锁头取下来,交到叶颐手里,一本正经地说:“爸爸,老师不让戴饰品。”
叶颐看着手里的金锁发了愣。
荆果从叶幸枕头底下摸出一只大红平安符来,放进他文具盒底层,对叶颐说:“佛祖保佑着呢。”
叶颐温柔一笑,揽她入怀,在她额头轻点一吻。叶幸捂住眼睛,“咦惹”一声。
读小学而已,明明不是什么大事,这一夜却孩子失眠,大人也失眠。
窗外银月如钩,夜风吹动窗帘沙沙作响,两个人的被窝也在窸窣响动。一阵接一阵,翻波涌浪,热气腾腾。
十个月后,叶幸终于知道那一晚为什么自己总也睡不着——
原来是爸妈在悄悄制造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