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着
生的机会。”
沐芸芸说起此话时面相不动不摇,人虽未落泪,却如风中一盏随时吹灭的灯。看上去虽然美丽,却失了几分人气,脸色苍白透明,处处都透露着一股静谧的寂白。
言罢,她复说:“小女粗识女工,愿为恩人缝衣作袜,聊表谢意。”
她努力想模仿出前生看到那些侍妾那种恭敬无害讨好的模样,人生在她身上留下那么多伤痕和印迹,她从前的样子尽数被她收敛在这张英气妩媚艳人的脸下,不动不摇的神色,美人脸端无害柔弱且清冷。
肃王自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同,一时看她这样子有几分新鲜,沐芸芸俯跪在他脚下的时候,他多看了两眼沐芸芸,抬起足,抵起她下巴,她受他迫力抬起头,一双雾蒙蒙的双眼,通红,平视着男人,眼底那股暗劲不似她表露出来的柔弱。
借着微滢的光亮,肃王敏锐感觉到她眼圈红了,颤着身,仍强装着镇静。
肃王一寸一寸地度量她,在划过腰肢上,勾起人腰肢。沐芸芸坐在他身上。
肃王扮演着上位者恩人,沐芸芸扮演着柔弱孤女。
每个人在自己的人生中都上演着各自的角色。
见她脸上无悲无喜,一双眸淡漠如水的模样,想来这段时间她也必受打击,这幅玉减香消的模样,不过,想到刚刚床榻间的厮磨,她乖觉的模样,肃王的嗓音低沉沉沉的问道。
“墨江水深,水猛可埋人,”
“那日醒来,唯觉天地间苍凉独剩己身,心中悲凉,望江悲怆,想到了故去的家人,心中不免有向往之心。”她说的极慢,肃王却听进了她话里的空寂和哀伤。屈世昭乱政后,像这样的女孩到处都是,肃王第一眼,就被她眼中的桀骜所吸引。
也是个可怜无依的小女孩啊,“那处浪大,以后不要到那去了。”
……“那我便不去了,”她声若细纹,眉眼间的展转轻睐,自有股风流在。
肃王意动:“到我身边可不是缝衣作袜…”
……“我懂得。”
“那日那个跟在你身边的人…”
“我的家仆。”
“孤杀了他,你可怨我。”
“主帅那日也想杀了我吗?”
沐芸芸借着肃王的话垂下眼眸,作出羞涩模样,掩盖自己真实的想法。
“若是人人都要杀,这天下有那么多人孤杀得过来吗?更何况你如此娇美,孤怎会舍得。”
“你会武?”
“自小体弱,家里人就让练了强身……”
“以后到我身边来,可以多练…”
“…嗯…”
沐芸芸的内心感到无比讽刺。
他说的那一剑,她已经记不清了,在前生的记忆里,她不止一次对他拔刀相向,但那样,居然会让他兴奋。
不过会武又如何,最好是不要引起这种人的注意,他那些个手段,前生她可是吃得够够的了。
风夜萧瑟,狂花零落,雨打风吹。
天晟二十一年,闵国迎来了一场大变动,屈世昭窃国上位后,将闵京来不及逃脱的皇族子弟全屠了,在事发前就一直失踪生死不明的皇太子免于一难,同时,十四公主沐芸芸沦落到齐国军营,为潜伏活命,她谎称自己是齐国任国公府流落在外的家人任安,这一次沐芸芸又该怎么做呢?
第二日,床榻中的女人很早就醒来,一时幽幽不见动身,当一只大掌抚上她的颊边时,沐芸芸瞳孔微微轻移。
营帐外虽是寂静一片,但这会儿日光还未起,也有人声隐起。
沐芸芸裹着榻上的被褥半撑着身子,低眸垂首,安静极了,昨夜来时穿的衣裳已经凌碎躺在地上。男人伸出手捡起完好的衣衫披在身上,回眸看了软而无害的女人。
沐芸芸抓着褥子半掩着身子,流露在外的半边玉臂白如光,乌黑发亮的秀发完全散披在身,浓眉狐眼,睫毛下透露着一双安静黑明的黑眸,一双狐眼,垂首是风姿,抬眼是风情,口若含朱丹,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这幅无害没有锋芒的模样。这张脸就能让人过目不忘。
周悟已经将甲胄穿在身。
女人轻轻抬起眸,望向地上四散的碎衣,眼里有了波澜,像是难以启齿,声若细纹:“将军,”
大约过了一会儿,女人手里得到了一件男人的袍衫,沐芸芸抬起眼,拖着酸累的身躯不解地看向他。
周悟说:“军营无女人,你就着孤的袍子。”
沐芸芸眨了两下眼睛,低头不敢看他,抱着那身袍衫在周悟面前害羞地像无地自容。
男人心情不错,见她接过没有反应,朝她看去,发现她双颊通红,像是染了胭脂一样,无形中化去了周身的清冷和锋芒,此时俨然一幅小女儿的样子,心中不免生软。
“待孤将赤州一代收服,接洽南州,入了城便有了女儿家的衣衫,介时你就不用着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