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
天光微亮,李婉姝便在女婢的伺候下起身练武,除非处理政务,不然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
她一身浅蓝色窄袖劲装,高马尾用金冠竖起,额前留了些蓬松碎发。手持银色长剑,剑上盘着鹤状纹路。
一招一式挥舞着,树上的花瓣随着一道道剑风旋转飘落,李婉姝眼神坚定,极为认真。秦政相在教导她习武的第一天就已告诉她,习武不仅习的是武功更是心性。
心稳了才能不动声色的保持冷静,才能在残酷的战场上全身而退。这个道理在哪里都一样的适用,李婉姝一直谨记于心。
等许砚舟穿戴好来找李婉姝之时,她已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正细细品茶。
二人各自问好之后登上马车前往汾阳大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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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阳大长公主府
一大早整个公主府便人仰马翻的忙活起来,其实是从昨天李婉姝递了拜帖开始汾阳长公主就已吩咐府内各种物品焕然一新,就连给许砚舟准备的厢房都不像是一夜之间能够完成的。
正厅内,一穿着华服老太正焦急的看着门外,看着她的模样,身旁的陈嬷嬷笑着说:“公主不必如此心急,说不定临安殿下正带着小公子在赶来的路上。”
她走上前扶住汾阳长公主,慢慢的将她搀扶至黑檀木座椅上。
汾阳公主今年已是近七十岁的高龄,许是年轻时吃过不少苦,她满头白发,脸上有着岁月的沟壑,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着。
“顺华,我儿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多年未见你叫我如何不心急,你是能懂我心的”汾阳长公主拍了拍陈嬷嬷的手,眼眶湿润。
陈嬷嬷是从汾阳长公主被先帝接回王都之后就贴身伺候到现在的老人了,他们之间早已亲如家人。
“公主”陈嬷嬷听这话心中也如刀割般心疼的看着汾阳,她是知道汾阳这一路走的有多么艰辛。
早年休夫,中年丧女,唯一的外孙竟是在晚年才见上。
陈嬷嬷在这缓和着汾阳长公主的心情,突然有一小厮进门禀报:“主子,临安殿下和小公子已到门口。”
“快快快,快迎进来”汾阳长公主急切的起身,她快步走到门口,看着迎面而来的外孙,竟是小跑着抱住了许砚舟。
“公主不可,公主不可”看她这一跑,差点将陈嬷嬷吓死,她赶紧追着上前。
许砚舟看到有人影直冲冲的向他而来下意识的接住。等到身旁的李婉姝向怀中人影问安之时,许砚舟才知晓是谁。
他瞪大双眼,看着怀中的老人热泪直流,不禁鼻头一酸,借着力跪在汾阳公主的面前。
“多年未能见外祖母,未能报答外祖母的惦念之恩,是外孙不孝,是外孙不孝”
“好孩子,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干枯的手轻轻的摸着许砚舟的头发,“站起身,让外祖母好好看看”
许砚舟红着眼眶,抬头看着自己的外祖母,看着满头白发、眼中含泪却依旧用慈祥目光看着他的老人。
过去几年受到的侮辱、漠视、刺杀这些委屈而难过的情感瞬间爆发出来,不过他还是有所收敛的默默流泪。
看到此情此景,李婉姝也是能够感同身受,她为孤身一人的汾阳公主而高兴,为四面楚歌的许砚舟而高兴。
“好孩子,跟祖母进去好好说说话。阿姝,今日真的太感激你了,等祖母忙完这段时日,亲自上门致谢。”
汾阳长公主是先帝的义妹,按辈分来说确实能做李婉姝的祖母
“祖母可别这么折煞阿姝,能够将砚舟带回王都也是阿姝该做的,现在你们能够重聚,看到您这么高兴的样子,我想皇祖父在九泉之下会很高兴的”
“这人老了,总是会回忆往日,熟悉的人就还剩你皇祖母还活着,其他的都先走一步,留我老婆子在世间孤身一人。今日看到砚儿,身子骨也松快了几分,佛祖还是惦记着老婆子的”
汾阳大长公主拭去眼泪,又用衣角给许砚舟也擦了擦,她含笑看着许砚舟:“这些年你受苦了,祖母都知道,以后就待在祖母身边可好”
许砚舟重重的点头,他心中想到母妃在世之时,和他说过外祖母是天底下最好、最慈爱的母亲,果真所言不假。
“那阿姝就先行告退,不打扰祖母和砚舟相聚了”李婉姝看着天色也差不多到了和太子约定的时间了,赶忙告退。
“你这孩子,什么要紧事让你连一顿团圆饭都来不及吃”汾阳长公主嗔怪道。
“确实是和太子哥哥约好,还请祖母见谅,改日我请祖母和砚舟去我公主府好好吃上一顿,我把父皇的御厨偷来给我们做上一桌好酒好菜”李婉姝在说给她父皇的御厨偷出宫这话丝毫没有负担,反倒是和汾阳长公主眨眨眼。
“怪不得你父皇总是跟我说你是个皮猴”汾阳长公主失笑道:“那快去吧,别让太子等急了。”
待李婉姝离开之后,汾阳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