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未云
义心肠,却未能顾全大局。”午阳真人眼神示意堂未云在石柱上坐下,与他促膝而对,“谣言能够传播,是因为谣言符合大多数听者的心愿,当今皇帝痴迷修仙,自司马稷任国师以来,则是变本加厉,各地官僚也是上行下效,名为尊道,实则是变相剥削民脂民膏,民间积怨已久,穷苦之地多有民变,却被残酷镇压,此次王母千年寿诞,皇帝要求各地的供奉更是教人不堪忍受,连江南、江东这样的富庶之地,都无法凑齐供奉,更不要说其他。官兵被拖欠饷银,穷苦之地的百姓造反要死,不造反也活不成,富庶之地的百姓担心自己辛苦积攒一辈子,甚至是家族几世累积的财富被盘剥一空……这天下除了皇帝和司马稷,恐怕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希望废旧立新,渴望明主,是大多数人的心声,谣言应运而生,并不奇怪。我们要看的,不是谁在散播这些谣言,而是利用这些谣言,能达成什么目的。”
“师父是说,利用太子在世的谣言,有人可以有理由要鼎初帝退位?那皇帝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岂不是——”
午阳真人严厉地看了一眼堂未云,“未云,你要收起侠义之心,学会隐而不发!”
“是弟子莽撞了……可是师父,以司马稷的行事风格,宁可杀错绝不放过,但凡有可能被怀疑是太子的人,他一定会下死手的。难道我们坐视不理吗?”
“至少眼下,你阴差阳错救了一个孩子不是吗?”看着堂未云懵懂未觉的眼神,午阳真人笑道:“无极岛在南海之南,穷凶极恶之地,历来不纳税不缴粮,是法外之地,可胡子义却是江湖传言中修仙得道之人,宋思良若能拜在胡子义门下,皇帝非但不会杀他,还会因此对宋廓一家都另眼相看,你这样难道不是救人?”
堂未云也十分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一关节,叫宋思良去找胡子义,完全是因为胡子义琴艺天下一绝,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那小胖子一命。
“你也不要得意,有可能在文皇后生产时将太子调包的,可不止宋廓一人,而且,也未必就是需要拿自己的亲生儿子调包,司马稷不可能找到每一个孩子,最有利的做法是按兵不动,因为他若动,便是他一人对抗所有想要另立新君的人,而他不动,一旦有人借用太子的名号生事,司马稷便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对付此人。”
“所以我们要做的,也是等?”堂未云似懂非懂。
“没错,等。我真元教出了司马稷这样的旁门左道辱没道门,我辈有责任为天下除奸,既然已经有人开始移动棋子,我们尚未入局,须耐心等待。”午阳真人顿了顿,“另外,那胡子义曾受宋廓之辱,想来未必就肯收宋思良为徒,我会修书一封,你亲自带去交给胡子义。”
堂未云颔首领命。听了师父的点拨,他才终于明白这谣言背后卷动的时局,可他此时却完全不知道,将来,他也会成为最重要的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