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便被打消——

颈处的皮肤又开始慢慢变红，在初秋雨挟来的丝丝凉意下感觉越发的痒，于昭歪头隔着衣领在肩膀蹭蹭，还是继续讨厌雨天吧，她这样想。

对面路边有个老旧巷口，墙皮脱落，新刷的一层油漆不均匀重叠，味道刺鼻，环境不大，却意外挤人，尤其是上午放学，晚自习结束，以及现在。

穿着白衬衫的寸头男生站在最外，手腕上套了几个粉色皮筋，他侧头用手捂住，在下面的吊坠摇晃下，火光亮起。男生放嘴边浅浅吸了口，烟雾朦胧间眼睛对面的女生后顿住。

苏若清也看到他了，是渠浩泽，抽烟竟让他逮到了，她不是那种主动告状的人，除非徐艺纯主动问，不过她想也快了，徐艺纯刚来了两条短信说要来想他，如今人都在这光明正大抽烟了，两人十有八九没碰上面。

“大意了。”

渠浩泽猛一个转头，默默低骂自己几句。

最里面的人阖着眼皮，上面点了两颗微小的黑痣，他听到后睁眼瞥到男生的动作，顺着他视线往对面看了两秒，然后嘴懒散张了张：“认识？”

随后姜玉淮低头用打火机点燃一根，他没吸，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渠浩泽反应过来，确认是在他说话过后，抬头朝那边努努嘴，咬字清晰，“昂，苏若清。”

一个挑染着的黄毛凑到两人旁边，他穿着校服，表面皱巴巴的，领口和半截袖的蓝掉色掉得发白，不过五官不差，耐看型，就是发色太过于显眼，他问：怎么了？谁啊？”

“喏。”

“马尾那个。”

他跟着看过去，斜着身子，踮着脚夹在俩人中间，动作有些滑稽，花了艰难的十秒钟时间才看清——

“好学生？”黄毛不禁一问。

渠浩泽手里的烟一口接一口，头绳上的铁制吊坠碰撞出清脆声音，他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嗤笑道：“你看人还挺准。”

“骚包样，”黄毛程然自然是听到头绳的声音，他啧啧出声：“哎渠浩泽，你谈个恋爱回来就给哥们整这一出啊。”

“你懂个几把，论骚谁能比得上你程然头上这顶毛？”渠浩泽不客气回骂。

“哎你那个女朋友谈了得一个月了吧，我就见了不到三面，不说我了——”

黄毛程然头甩向里面的方向，越说嘴皮子倒腾得越激动：“我大哥，也你大哥，是吧？他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行了，别烦了你机关枪啊。”

渠浩泽烦躁地扶了下眼镜，看向路边苏若清，她还没走手指解着豆浆外面一层包装，那塑料袋貌似系得很紧。

他开口：“她跟徐艺纯关系好。”

“你女朋友和她？”程然忽然有种世界真小还真是个圈的想法。

过了两秒，他又奇怪道：“我这么两好学生，除了学习烂，身体倍儿棒，品行也不差，重要的是我还天天来上课，怎么在三中没见过她？”

听到前面的话，渠浩泽脸上写满嫌弃，像是在看弱智废话连篇，而他还在耐心回话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好他妈善良。

他淡淡回：“三中人这么多，她平时也不怎么出来，我和跟我对象加上她熟了之后三个人才经常见。”

“在我搬家之前，我和她一个小区，她高一不是在三中上的，”渠浩泽猜测，“那小区离三中挺远的，来回坐车不太可能，太耗精力又影响学习，她现在应该也搬家了。”

最后他耸耸肩，手掌摊开，“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

从讨论开始到对话结束，姜玉淮盯着烟头那簇猩红，他一下靠近削薄的唇，含住同时，正好对上了对面的目光。

苏若清不知何时走到巷口的正对面，她看到他的一瞬，姜玉淮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的同时雾气缭绕，挡住了他迷离的眸。

苏若清神情滞住，她早就知道姜玉淮抽，还抽得狠，但今天这么一个正面距离看他嘴里冒烟圈的，还是第一次。她想过他抽烟的样子，和现在自己看到的比还差点意思。

从这个角度看，他夹烟动作有些颓，吸烟也慢，像是没睡好，他垂下小臂的同时用指尖轻磕了下，任凭烟灰簌簌下落，最后在地面化烬前亮了转瞬即逝的一抹红。

抽烟并不能给男生加分，还可能会被很多女生的标准淘汰，每个人都可以活在自己制定的框架，这很正常，苏若清也是。

苏若清感觉内心被黑色彻底蒙住，又自顾自陷落男生黑发特有的欲，沉闷和压抑氛围，她抵不住阴暗且每一寸都多情的洒脱生命力，何尝不是一种不被束缚的自由。

即便看来不是春光恣肆的，却像是色彩不分明仍有复古质感的胶片，而姜玉淮会是在电影画面中，连滤镜也会偏爱的男主角。

姜玉淮靠着墙，再往对面看到的，只是女生的窄肩，下半身的校裤看着不太合身，裤管松弛晃动，脚上的白鞋沾上泥点，积水地面被她踩出一小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