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言一也不再客气，再次挥剑，直刺尸体心口，尸体看了一眼胸口上的伤口，竟然挠挠头，继续追过来。

“这到底是什么，怎么杀不死！”

“尸体体内有蛊，可控制尸体行动，恐怕操控之人在这附近。”

言一举剑将尸体砍的稀巴烂，尸体终于停下了。

耳边突然传来凌冽的风声，言一的两根手指处躺着一个飞镖。飞镖上有一张纸，依旧是血迹斑斑。

云若周将它取下来，上面写着：公主，你带了人来，不乖哦。

云若周猛地扫视四周，并没有人。

这人到底是谁，怎会如此来无影去无踪。这个尸体就是带人来的惩罚吗？若是再带着言一，难保不会有别的招法对付他们。

既然他是要我独自前去，我肯定对他有用处，应该不会那么快痛下杀手。

思及此，她开口将言一喊过来：“言一，你在这看着秋雪，本宫自己去看看，若是本宫一炷香之后还没回来，你就过来找本宫。”

刚迈开一步，言一就拦在她面前。

言一很高，云若周才堪堪到他肩膀，这一拦，直接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你要拦本宫？”

“属下不能让殿下冒险。”

他跪在地上，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坚毅。

他的眼睛很好看，此时只容得下她一个人。云若周蹲下身来，与他平视。

言一看见她嘴唇微动，缓缓吐出几个字：“相信我。”

起身时，云若周已经往冷宫深处走去。这次他没有阻拦，他相信公主，就如十三年前公主相信他一般。

十三年前，同样是漫天飞雪。

当时的他还是个小乞丐，浑身脏兮兮的，每天遭受其他乞丐的压迫，不是拳打就是脚踢。

在那年最寒冷的那天，他忙着乞讨，嘴里说着好话，不停地给路过的人磕头。半天过去，那个破旧的碗里只有一个铜板。

他如珠似宝地拿起那一个铜板，却被人一个推搡，唯一的铜板掉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起来。

“我的铜板！”

恰逢年关，街上人来人往，他一个孩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寻找铜板。街上的人嫌弃地推搡着他，让他滚一边去。

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他跌倒在地。

他看到了华丽的裙边，上面镶着珍珠，只要有一颗，就可以保他一辈子吃喝不愁。

“你是要这个吗？”

头上传来软糯的女童音，他抬头向上望去，那女孩衣着华贵，眼睛闪闪发光，指着他刚刚一直看的珍珠裙边。

羞耻自心底升起，他不安地搓了搓衣角。

女孩蹲下身，将珍珠扣下来一颗，伸手递给他。

“小姐让属下来吧。”

她旁边的侍卫要拿过那颗珍珠，女孩摇摇头，坚持亲手将珍珠送给他。

看着她的眼睛，他仿佛被蛊惑了般伸出手。

她的手很温暖。

“阿姐，快过来。”

远处两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皆是衣着华贵，后面跟着不少侍卫，光是站在那都是十分耀眼的存在。

“马上。”

女孩大声应了一句，向那三人跑去，跑到一半，她突然转身朝他摆摆手。

“嘭”地一声，她的身后升起烟花，异场璀璨。

她嘴唇微动：“再见。”

淹没在烟花里。

他暗暗将珍珠攥紧，揣着珍珠回到乞讨的位置，要把碗收了回去。

刚回到乞讨的位置，衣领被人拽起，一阵眩晕，他被扔在地上。

小巷子里，将外边的喧嚣繁华隔绝开来。

一个长得强壮的乞丐嘴里叼着草棒，他后边跟着几个小弟。

“听说你遇到贵人了？”强壮的乞丐将嘴里的草棒吐出，“交出来。”

他下意识地将珍珠攥紧。

“很好，在他手里，抢过来。”

几个乞丐围过去，凶神恶煞的眼神，看得他一阵发怵。就算如此，他还是紧紧攥住它。

一阵拳打脚踢。

一个乞丐献宝似的将珍珠捧给强壮的乞丐，强壮的乞丐咧着黑黄的大牙笑了：“早这样不就好了。”

“还给我！”

他在地上抬起头，手支撑在地上就要爬起来，却被另一个乞丐再次踹倒在地。

肚子处传来阵阵刺痛，疼的他额头直冒冷汗。

“呸，晦气！”

强壮的乞丐一脚踩在他的手上，反复碾压，随后扬长而去。

他感觉手都要废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缓慢移动靠在墙上。

这么失败，还不如死了算了。

脑海里突然冒出那个小女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