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折磨
主院飘出,滚烫的药水从后厨运到了屋中,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颇大的浴桶中装了不到一半的药浴。
“还差些。”花嬷嬷吩咐着继续,侍从点头转身又朝后厨走去。
“嬷嬷。”桓柔被王博瑾推着从房中出来,平日里温和的神色已然不在,柳眉紧紧蹙起,红唇如今苍白不已,额上豆大的汗珠滴落,背后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
“夫人,再忍忍。”见桓柔情况不太好,花嬷嬷轻声安慰着。
往常毫无动静的双腿如今剧烈颤抖着,发出惊天痒意,从脚跟蔓延至头皮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似是有千条万条虫子在其中啃噬一般。
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定会瞧见桓柔手腕至上许多地方布满了陈旧的抓痕,那抓痕细细长长,乃是桓柔从前自己所至。
全身忍不住颤抖着,桓柔点头,死死地捏紧了拳头克制自己的动作。
身后的王博瑾浑身气质冰冷,目光触及到自己妻子眼中满是心疼。
可他如今却什么忙也帮不了,若是触碰到桓柔,只会让她皮肤更为难受。王博瑾拂过衣摆蹲下,将准备好的软枕放入桓柔手中。
“柔儿,莫要抓坏了自己的手。”语气沉重不已,见桓柔抬起头,连忙回以笑意。
“夫君,你、你、你出去罢。”桓柔倔强出声,不想让所爱之人瞧见自己狼狈不已的模样。
侍从提着一桶一桶的药水放置门外,丫鬟们则抬着将其往浴桶中倒去,很快药浴便达到了花嬷嬷所要求的用量。
知晓桓柔心中所想,看着眼前人面露祈求虚弱不已的模样,王博瑾点头应了下来。
“我一直守在门外,等着柔儿你出来。”
抬脚踏出门槛,王博瑾将房门逐渐阖上,面对桓柔的目光,脸上露出温和地笑意。大门紧闭,王博瑾抬脚立于一旁,整个人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垂在身旁的大手死死捏紧。
药浴已用多年,丫鬟熟练却仍放轻了动作将主子的衣衫褪去,将桓柔扶至浴桶中坐定。
双脚一碰药水痒意便化为钻心的疼痛,桓柔一声低呼,想到夫君还在门外,立马咬牙忍下。
“夫人。”丫鬟递来条巾,桓柔点头接过,将其放入嘴中。
当全身浸于水中,如同无数把刀对自己凌迟一般,桓柔仰头满眼通红,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青筋浮起于上。
平日里和和气气温善的妇人如今因疼痛而满目狰狞,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花嬷嬷利落地挽起袖子,一边试着水温,一边吩咐着外头的人继续烧药水。
青天白日逐渐被繁星掩盖,圆月挂于天边,王知勉坐于石凳中品尝着桓氏送来的新品月饼。
满口香甜,满足地眯着眼三两下便吃完一个,王知勉又伸手拿了第二个放到嘴巴,见一旁的阿姐正坐着不知在想何事,将面前的盘子往前推了推。
“阿姐,吃,可好吃了!”
“好。”王知絮点头,抬手将切好的一小块拿起放入嘴中,绵软香甜的滋味在舌尖萦绕,却未曾将她的情绪提起半分。
又要将手伸到盘中,却被拦住,王文珊拿出绢帕将王知勉的手擦了个干净说道:“阿勉可别吃太多了,莫要坏了肚子。”
“我才吃三个。”抬手束起三根手指,王知勉满是委屈。
“晚膳你也吃的不少。”王文珊瞪眼道,将那盘子放置自己手旁防止王知勉又要再拿。
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王知勉叹气将脑袋放于桌边只好接受这个现实,目光落于阿姐脸上,看着眉间萦绕着的愁绪,抬手轻轻拂过阿姐的眉心。
“阿姐定是在担忧母亲可是?如今时候不早,母亲应已因治病睡了。”
从王知勉有记忆以来,母亲每月十五都会如同今天一般关于院中治病,主院特地派人守着,就连他们也进不去,接下来几天母亲都会在院中养病,过几日便又恢复如平常的模样,是以王知勉早已习惯。
看着阿姐少有这般模样,王知勉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识到以往阿姐都住于祖地,并不习惯母亲这般。
想到这儿,王知勉拍了拍阿姐的手安慰:“阿姐莫要担忧,父亲会守在母亲左右,母亲定没事。”
王文珊也同样想到了这点,同王知勉一齐出声安慰,目光触及到圆月,想到远在他乡的大哥,心头涌出思念之意。
“也不知大哥如何了,西姜坨那边可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