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坏了。”

苏月瑶捻着香，恭敬对着牌位的拜了三拜，随后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是啊，人心不古，可怜我苏家满门九十六口全部斩首，暴尸七日。”

苏月瑶一字一句念道，这几日她心就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突然眼中两道鲜红缓缓落下，她的泪早就流尽，眼中只剩血了。

“小姐，您要千万保重身体啊。”

芷鸢急忙上前扶住苏月瑶，小心翼翼为她擦去脸上的血泪，满眼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

苏月瑶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双手颤巍巍的拿起桌上的牌位，用衣袖轻轻擦拭。

“芷鸢，你，我，芷依和芷清自小一起长大，虽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我有一件事想托付于你。”

芷鸢少有见苏月瑶如此说，知道事情重大，一脸正色道：“小姐，您请吩咐，我纵死，也会为您达成。”

苏月瑶从袖中出去一封信笺，递给芷鸢，道：“若今晚摘星楼发生意外，将此交给王爷，之后你便立即离开，去找芷依吧，那些黑衣人想来不是坏人。”

芷鸢已经猜到苏月瑶的打算，当即跪倒在地上，拉着苏月瑶的衣服，哭着哀求：“小姐，我们一起走吧，以后我和芷依继续照顾您。”

“我和芷依一定不会再让人欺负您。”

苏月瑶蹲下身体，拉着芷鸢，嘴角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你知道的，侯府行刑那日，我便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解脱而已，你该替我高兴的。”

芷鸢一下抱住苏月瑶，不肯放手，“小姐怎么可以丢下我，我怎么可以让小姐孤身离开？”

“傻丫头，我哪里是孤身一人，他们一直陪着我呢。”

苏月瑶指了指怀里的牌位，继续道，“你可是答应我，要帮我将信笺送给楚王。另外若我死了，芷依那丫头不知道会发什么疯，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苏月瑶劝解良久，芷鸢总算勉强同意，随后哭着退下。

苏月瑶抱着牌位，来到殿外宽阔的祭台，静静在台阶上坐下，看着落日余晖。

夕阳无限好，只是这一切再与她无关。

暮色降临，星空璀璨。

苏月瑶一动不动的盯着夜空的繁星。

在军中时，苏月瑶曾听人说，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继续守护思念的人。她想在夜空中找到阖府上下。

不知是看的久了眼花，还是传闻异辞并非无因，她似乎看到很多星星对她闪烁示意，她那早已麻木的脸上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苏月瑶捧起牌位背面，上面是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苏家九十六口全部的名字，她轻轻抚摸过所有人的名字，脑海中回忆起每个人的音容笑貌，似乎那些人仍在眼前。

她忍着疼痛将自己手指咬破，在所有名字的最后，写下苏月瑶三个鲜红的字。

“父亲，娘亲，姐姐，所有的家人们，我对不起你们，我来陪你们了。”

说罢，苏月瑶将旁边的烛台一一推到，大火顺着帷幔，迅速蔓延开来。

苏月瑶痴痴地看着星空，如同一个等待父母来接回家的小女孩。

楚王府永寿殿

一名太监慌不择路的跑进殿中，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道：“王爷，摘星楼，王妃，她。”

“病情加重就去找太医，饿了就传膳，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楚王张简坐在案前，继续批阅着奏章，语气波澜不惊，似乎摘星楼上的她对自己无关紧要。

“王爷，摘星楼起火了，王妃好像好像没有出来。”

太监颤颤巍巍的说道，头埋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异动。尽管这一年多王妃不受待见，但是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加上王爷这几年喜怒无常，没人敢有丝毫触怒。

楚王手中的笔迟滞在半空，心中涌起一丝焦躁，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明明已经不在意她了。

他将笔搁下，站起身来，试图平复情绪，可心绪却更加起伏。

他走出殿门，看见远处的熊熊火光，曾经的笑语倩影在脑海中闪过，楚王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还在这跪着干什么，还不去救火。”

冷冷的声音传来，让太监不寒而栗，急匆匆退下。

楚王目光不自觉死死盯着火光方向，身影在原地来回徘徊。

“自己是不是将事情做的太过分了？当初是不是应该也替她考虑一下？”

“虽然武安侯没做错什么，但他有能力威胁我，这就是他的原罪”

“我没有做错，也不会做错”

“你已经是我的王妃，却从不为我考虑，都是你们的错”

很多想法在楚王的脑海闪过，他开始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王爷，小姐让我把这个给您”

一道声音在楚王身旁响起。不知何时，芷鸢来到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