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后还能还做清白躯,便继续苟活着吧,之后便又发生了许多事…”
武松将自己之后至十字坡遇见张青、孙二娘,到孟州结识施恩,打了蒋门神,杀了张都监一十五口,又逃在张青家,孙二娘教他做了头陀行者的缘故,又给了他一封信交给他们的结拜兄弟鲁智深,他又过蜈蚣岭,试刀杀了王道人,再一路行至这里的故事与大家讲了,众人听之,皆感叹他的命运不济,又感慨他的英雄豪气,安慰他拂尽他的悲伤,可只有晁霖浑身冰冷,深深地陷入了内疚与自责中。
她自以为救了武大,自以为改变了武松的命数,可命运的车轮如常前驶,弯弯绕绕后依旧碾压了故人,她什么也没改变,还让武大死的更折磨、难过。
她感觉到一阵窒息恶心,那是悲伤过度的反应,也是极度后悔的表现。
她突然很恨自己,她有许多次机会可以杀了西门庆和潘金莲,可她却因为自己对潘金莲的一念仁慈、还想着不沾上人命好让武松能有退路,导致了她想救下的人没救下,她想保护的人没保住。
她也很怨自己,如果当时武松来梁山她没有让他下山,而是将他硬留在山上,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为什么自己想要武松去安稳度日?为什么不去信天罡地煞的注定?为什么一时心软?为什么就放了武松下山?
为什么自己明明一切都知道,却一切都没阻拦下来,还自作聪明般做这做那,却忽视了自己从一开始就在犯错?!
愧疚自责与懊悔愤恨在她脑中翻起惊天巨浪,她站起身走到武松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空洞,声音沙哑:“武二哥,节哀。”
她不顾众人的目光机械般走出聚义厅,她现在的头脑是麻木的,感觉是窒息的,胸膛是愤恨的,思绪是愧疚的。
她一路走出山关,走到西南水寨,脱了鞋,将脚泡在冰冷的湖水里,试图寻回自己的理智思绪,却发现丝毫没有用。她犹豫都没有犹豫,向前一倾,将自己拍在了湖水里。
寒冬腊月,冰冷的湖水浸透了晁霖的整个身体,刺骨的寒冷让她寻回了属于自己的理智,也带回了她的情感,她再也控制不住,在水中痛哭了起来。
无序的呼吸使湖水猛烈的灌入她的口鼻,呛入她的肺中,她突然想让自己就这么淹死吧,淹死虚假存在的自己、淹死无知仁慈的自己、淹死愚蠢自大的自己,但她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调整呼吸,只觉得好累。
她任由着身体下沉,只当做清醒着休息,却突然听得扑通三声,身边湖水波动,三个黑白人影向自己游来,将自己一把捞起。
晁霖毫无准备的从湖水中起身,在接触到冷空气时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她知道是二五七捞的自己,刚想抬头骂他们三几句,就见自己眼前出现一白袍,她心一哆嗦,抬起头,果然对上了吴用满是怒气的双眼。
很好,完了。晁霖瞬间泄力,认命般闭上双眼,吴用准以为她在自杀。
“你真是越长大越有出息了。”吴用冷笑一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说道。
“不是,加亮哥哥,你听我说,我不是那啥,不是自杀,阿嚏——”晁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吴用一怔,抿起嘴不再说话,愤愤的开始解自己的貂裘。
他刚才见晁霖失魂落魄的走出聚义厅,只以为她是因武大的逝世而感到难过,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他偷偷跟在晁霖身后,却发现她走的方向不对劲,赶忙回去叫了二五七下来时,却发现晁霖已经沉在湖水里了。
那是他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大脑空白,呼吸停滞,他看着二五七相继跳入水中,可他却如同被钉在了原地一般动弹不得,甚至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他突然很害怕上来的人不是他想要的活生生的人,直至晁霖毫发无损的被捞上来,他才觉得自己也活过来了。
他看着晁霖被冻的哆哆嗦嗦、嘴唇发紫的样子,怒火却涌上了心头,他觉得自己差一点就失去活着的意义了,就因为面前这个姑娘的不自我珍惜,他都想好该怎么骂她一大顿了,却被她的一个喷嚏化了心。
“二爷五爷七爷,”吴用将貂裘包在晁霖身上,咬着后槽牙对三阮说道:“把她送回房间。”说罢,他就转身离去,再不曾回头。
晁霖看着吴用的背影,心里惊讶吴用竟然没有骂她,接着她又连续打了许多的喷嚏。
哦,原来是在心里骂我啊。
大冬天泡在水里的后果就是大病一场,晁霖躺在床上,浑身发冷,额头滚烫,脸颊通红,被晁盖喂了好几天药。
“我知道你心里不开心,但是你也太任性了,什么季节啊还往水里蹦,一个女孩子,冻坏了怎么办?”晁盖一边吹着药,一边不厌其烦的轻声教育着晁霖。
“我知道了。”晁霖往被子里缩了缩,这话她天天都要听晁盖说一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武二哥最近怎么样?”
“他没事,林教头还有杨制使大师他们天天带他去吃酒,他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