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声轻笑，“哥哥何必呢，你是骗不了我的。”

“我…”石秀转头看向晁霖，欲言又止。

“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与杀身强力壮的头陀自然不一样。哥哥此举，无非是给杨雄哥哥让出一个位次罢了。”晁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一脸了然模样。

“你？你知道…？”石秀略显吃惊。

“自然知道。”晁霖泰然自若。

“如此。”石秀低下头，淡淡一笑道：“看来传言不假，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哥哥也无需瞒我，哥哥已作出自己的选择，我理应尊重你。”晁霖定定的盯着石秀的侧脸，“杨雄哥哥乃哥哥的结拜兄弟，哥哥为他着想，实乃应当。”

“不管现在或是过去，都是应当。”晁霖又默默补充了一句。

无论是现在为杨雄让座次，或是过去告诉他潘巧云出轨海和尚，石秀所做的，都是为了杨雄好的。

“那你…”石秀抬起头看晁霖，眼神既纠结又期待，“会害怕我吗？”

“害怕你？”

晁霖一愣，转而又反应过来：石秀大概是觉得自己杀了人，所以害怕她会恐惧、远离他吧。

她笑起来，摇摇头道：“不会，石秀哥哥，我是不会害怕你的。”

因为她这些年，杀过人的也不算少了。

“那便好。”石秀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颜。

二人说了许久的话，互相讲了自己这三年来的经历与趣事，当晁霖从石秀的院子里走出来时，已是日头西落，黄昏百丈橘云飘了。

晁霖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开始悠闲的向自己的院子踱步，她进了房间，不紧不慢的开始更衣打扮，而后去接了秦勇和花逢春，一齐下山去了济州城里。

济州城内，满城烟火亮如白昼，十里花灯热闹非凡。花香弥漫千里，万家灯火连绵，舞龙狮而走杂技，讲评书而乐钟鼓，风流才子打灯谜，商女佳人奏琵琴；千奇花灯各式各样，小贩吆喝此起彼伏，穿梭人群的达官贵人、男女老幼，无不面带新奇与喜悦，晁霖拉着秦勇与花逢春步行其中，也是如此。

晁霖给两个孩子买了糖人和动物灯，花逢春是小牛，秦勇是小老虎，是两个孩子的属相；她逛了许久，买了许多的糕点零食与物品首饰准备带回山送给众位兄弟及各位夫人。但当她一手提着大包小包，另一手拉着秦勇、秦勇拉着花逢春站在布庄内给众人挑布料时，她却陷入了纠结：

“我大哥喜欢穿黑色和棕色，加亮哥哥喜欢穿白色，公明哥哥喜欢黑色和红色，林教头喜欢绿色，你爹喜欢红色，”她看向秦勇，又看向花逢春：“你爹喜欢白色，大师穿绿色，二哥和制使哥哥都喜欢穿蓝色，水军哥哥们大都穿黑色，吕方郭盛一白一红，其他哥哥们也大部分穿黑与灰，给各位夫人带粉紫与青绿，可这么多布料和物品我该怎么拿回去，早知道下山是进货，我就驾个马车来好了。”她说完，有些难受的皱起了眉。

“你还知道你下山是进货呢。”

熟悉的声音从晁霖的身后传来，她回头，是一袭白衣的吴用。

“加亮叔叔。”

“加亮叔叔。”

两个孩子率先跟吴用打了招呼。

“小春，勇儿。”

吴用嘴角微微勾起，他看见晁霖手里拎了四五个大包，花逢春手里也拎着两三个小包，秦勇脖子前还挂着一个布袋子，不禁觉得好笑。他走到晁霖身前接过她手里的包，笑道：“我驾马车了，你放开了买吧。”

他说完就给了秦勇和花逢春一个眼神，三人一齐走出了布庄，再回来时，却是两手空空了。

“加亮哥哥怎地来了？”晁霖有些疑惑。

“知道你会买东西，特意来接你的。”吴用轻轻一笑。

“不生气了？”晁霖眨眨眼。

“生气也拦不住你，还生什么气。”吴用走到晁霖面前，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头。

“嘿嘿。”晁霖得意的笑起来：“那正好，来帮我搬布料吧！”

二人将许多布匹搬上马车，花逢春与秦勇也钻了进去，晁霖坐在辕座之上驾驶马车，吴用则坐在了她的身旁。

“等回山给侯建送去了这些布匹，你看他头不头疼。”吴用轻摇羽扇，靠在了座背之上。

“那等回山你给他多拨点人手过去。”

晁霖一抽马缰，马儿前跑，马车随之而动了起来。

“花灯好看吗？”吴用没回应，而是换了个话题。

“好看，哥哥没看见我给小春和勇儿买的花灯吗？”

“看见了，你怎么没给自己买一个？”

“没有喜欢的。”

“眼光倒是挑剔。”吴用嘴角勾起一抹笑。

“哥哥下山来没看看花灯？就直接来寻我了？”

“是啊。我对花灯没什么兴趣。”吴用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