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飞·一
“见过萧掌事。”花行与身后一众弟子问礼道。
“花行,”令花行有些愕然的是,萧鸣竟然会直接称呼她的名字,那双冷肃的眼眸此时竟有一种难言的温度,他顿了顿道,“此行一路可好?”
“还好,让你挂心了,”花行许久没见门中朝夕相处的人,所以她看到萧鸣也难掩激动,语气中添了几分兴奋,她笑了笑道,“让他们都去歇息用饭吧,我有话想和你谈谈,你愿意来我房舍坐坐吗?”
身后一干弟子在花行话音落后便自行离去,萧鸣眉眼中难得的是温然的欢欣之意,想来一个人在门中待那么久,成天面对的不是孤云峰的男弟子就是无数的事务,花行在长清堂看着月行劳累的样子,不由得也想起萧鸣来,替他深感不易。
她和萧鸣并肩而行,有些关怀地问道:“这段时间你在门中辛苦了,我和月行姐姐在长清堂每日间也有不少事要做,她现下留在长清堂同海家的人商量着之后寻凶的事宜,想来以后只会越来越不容易。不知你这些日子可还好,门中可还好?”
萧鸣静静地听着花行说着长清堂所在时日的不易,以及对他的问候,眉眼间尽是关怀与难言的欣喜。他顿了顿,平声答道:“一切自然,都好。”
花行和萧鸣并肩而行,不知怎地,这次和他单独相处不再害怕,许是因为有些时日未见,共同经历过门中的变故,还多有亲切之感。
萧鸣的寡言少语并没有让花行觉得不自在,花行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致,心中满是怅然与怀念。
没有毒龙夫人,漆雪和丹阳的日子,门中看着还是孤清了许多。
片刻后,花行带萧鸣绕过离花苑,来到她所住的院子。
茅草窗中,梨木桌上的白瓷瓶仍旧雅净,里面插着一枝新鲜的白山茶,花行看了看身边的萧鸣,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和好奇,她不禁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里,这枝山茶是萧掌事为我供养的吗?”
“是,我发现你喜欢在桌上插一枝山茶,猜到你今日便能来,所以……”萧鸣渐渐垂下眼眸,声音也低了几分,花行以为是他不擅表达情感的缘故,所以没有接着问下去。
花行带萧鸣走进客室坐下,她发现院子里的草木鲜花,都还是一如往常般洁净,她笑着说:“萧掌事日理万机,还能这般细致,花行佩服。”
“在我面前,你不必这般客气,”萧鸣有些不习惯地说道,他顿了顿看向花行道,“你带我来你的院子说话,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也不算什么严峻的问题,只是我总想和你好好聊聊,”花行摆了摆手,笑意温然道,“关于门中的许多事,这些时日我没少琢磨,我有些想法想和你分享一下,你觉得可行,我们再告诉月行姐姐。”
萧鸣面色严肃,眉眼神情却随着花行语句中的“我们”二字,如东风解冻般冰雪消融,流淌着一丝花行尚未察觉的暖意。他从没想到,“我们”二字可以包括的是他还有这个让他默默念着许多年的姑娘。
花行看他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自从漆雪丹阳二位师姐出事后,她们曾掌管的地盘便都是你一人在打理,你平日里要照看管束孤云峰里的所有男弟子,还要抽出空当任两个护法的职责,实在是辛苦。毒龙门中的长老都在闭关期,尚无法出关任理,不如你将藏书阁的职责交与我好了,我平日也多看看门中经典。唉,这次濯剑会你要是也来该多好……”
听到花行这般感慨,萧鸣眉眼间是一种欣慰和温暖,听到花行说起濯剑会为他不在而遗憾,忍不住问道:“为何这么说?”
“他们都说你的剑法出神入化,就连海少主有时候也不是你的对手,我这次能赢相思门的柳如青,还靠的月行姐姐和他的帮助,就我那三脚猫的功夫,若是遇到什么大的危险,可怎么是好。我想你要是在的话,我就可以多和你请教了,一是月行姐姐可以专心忙着处理各派的文书,二是你的剑法才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总得向你请教才不遗憾啊。”花行笑吟吟地对萧鸣说道。
萧鸣眉眼间熠熠闪烁如星光一般,他知道花行性子活泼爱热闹,但这还是花行难得单独对他说那么多话,还特意向他请教学习剑法,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自得来。可当他听到月行和那个他帮她获胜时,还是难免地心头一刺,眼底沉下一缕落寞。
“萧鸣……你怎么不说话啊?”花行看着萧鸣有些愣住的样子,以为他有些不适,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我在听你说,你说,我听着。”萧鸣对上花行那双水亮的杏眸,突然回过神来,语气有些慌乱地轻声道。他不接话,一是心中的情绪万千,裹挟地他无暇反应,二是他很享受花行坐在他身边这样说话的时候。
毕竟长大后,人各有各的心事,尤其他的心事,几乎无人可诉,所以能听一个人对自己掏心掏肺地说那么多,倒是一种难得的事。更何况身边的人,是心中藏了很久的人。
“你方才说,是月行和他教你剑术,他……怎么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