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来啦!
花丙严已过天命之年,想当初跟着先皇造反起家,征战南北,大渊开国便被封为“荣国公”,在朝担任兵部尚书一职,并持续到今,可谓是两代皇帝的心腹。在外风光无限,在家为一府之主,照理说烦心事应该不太多!恰恰相反,他有一件非常烦心,令他抓耳挠腮都无法解决的大事!
荣国公早年也是泥腿子出身,幼年失恃失怙,混迹码头,得遇先皇,遂效其鞍前马后。如今列身朝堂,他仍然不改简朴本质,要求府内众人不得奢靡浪费、仗势欺人。
因此,荣国公府的饭食并不华贵复杂,还相当的有规律,晨起粥饼加小菜,晚归主食加荤素各三样,只不过样式少了量来凑。
今晚,国公府依旧开了两桌饭,荣国公夫妻带着三个儿子和三个儿媳在一桌,十个孙子则另开一桌。最大的孙子已有十岁,如今正是能吃的年纪,自己吃得畅快之时,还不忘给弟弟们的碗里扔个大鸡腿。最小的孙子也有三岁了,承袭了花家人彪悍的家风,两个爪子紧紧抱住大鸡腿,啃得一嘴油腻。
国公爷放下饭碗,摆手打发掉前来盛饭的小厮,重重地叹了口气。
三个儿子无不关心地一同放下饭碗,诧异地看向他。
大儿子花简一瞧着父亲的神色,问道:“父亲为何只食三碗?身体可有不适?”
花简二和花简三也担忧地点头附和老大的问话。
国公爷看向另一桌的狼吞虎咽和杯盘狼藉,皱眉叹息,问向一旁擦嘴不语的夫人:“老四家的该生了吧?”
夫妻几十年,老夫人岂会不知国公所想。
“算着日子,还有一月多呢!”
“啊!”国公爷捋捋胡子,叹道:“今日下朝,户部刘老头来恭贺我好事成双。哼!他就是惯爱看热闹。”
老夫人嘴边噙笑,明白这两个老伙计又闹别扭了,遂劝道:“儿女乃天定,急不得!”
这边安抚了老头,扭头便对三个媳妇说道:“抚州路遥,让老二和老三家的带上备礼,代我们前去照应两月。”
两个媳妇本是武将之女,性格爽朗,大方应下。
另一桌的老大来不及擦嘴,就跳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小子。
“我要去!”
“我也去!”
……
一时间,竟让国公爷以为时光倒流,还在码头胡混之时,清醒过来,拍桌吼道:“闹什么?都不准去,跟着宁先生好好读书。”
八大孙子垂头丧气地抱拳答是;两个小的则跑去抱住老夫人,撒娇道:“祖母,我还小,我不用读书。”
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孙子们,不理会国公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直接拍板:“你俩也去吧!”
世人皆知荣国公府连着两代全是“弄璋之喜”,让外人艳羡不已,再加上荣国公自己定下“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让一府公子成了世家圈子的香饽饽,谁家嫁女首选花府。
可谁又知道,国公爷最想要个乖巧软软的小孙女,谁稀罕那些臭烘烘又调皮的小子们!可惜四个儿子接连生了十一个臭小子,就是没有一个小闺女,他也想臭美地发帖,到处炫耀他家也有“弄瓦之喜”!
凑巧,今日下朝后和那刘老头下了几手棋,杀得刘老头片甲不留。刘老头见输得太惨,便嘲笑他孙子一堆,终得成双!
花国公憋着一口气回府,连饭菜都吃不香了!
老四花简止拜宁先生为师,不从武职,不走蒙荫,专心典籍,下场应试,连中三元,轰动了世家圈子,先入翰林,前几年被宣庆帝派往抚州任州职。老四媳妇为京都汝安侯嫡幼女,与老四感情甚笃,已育有一子,排行老十,本在分娩时难产,幸而母子平安,之后便不再有孕。夫妻两人也不强求,有一子即可,哪知去年突然又有了消息,如今就快临盆。
国公本也失望了,可能他们花家正如外面所传,一家姓花就只结果了。这晚,国公入梦进了府中花园游玩,只见满园硕果累累的葫芦藤,看得他头疼,扫兴甩袖便归。恰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唤道:“救命!”
他转身望去,只见一株牡丹花,颤巍巍地缩在葫芦藤下,花苞紧闭,一条大青虫压在嫩叶上,正欲咬食花苞。他连忙取下青虫,问道:“你会说话?”
紧闭的花苞垂垂头,他顿感惊奇,凑到花苞面前,继续问道:“你是谁?”
此时,天光晨起,几缕霞光照在花苞上,霎时间,花苞慢慢打开,绽放出七彩的花容,几滴晨露从葫芦藤滑落,滴在花叶间,与晨光交相辉映。国公爷看傻了,只听牡丹笑嘻嘻地喊到:“谢谢祖父!”
国公爷从梦中醒来,翻身而起,随便披上斗篷便要出去。老夫人被这番动静惊醒,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询问何事惊慌?
国公爷连忙把梦中之景一一道来,遂想去请教宁先生梦境所示之意。
老夫人一听,嘴角含笑,替国公爷穿上外衫,唤来小厮提灯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