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献计
因花老三的提调公文已下,他已将公事交接,今晚必须入营,荣国公府的晚膳开得格外隆重,桌上的菜盆从八个变成十个,取“十全十美”之意。
花公爷端酒示意花简三:“老三,此去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别被人带进坑里去了!”
花简三端起桌前酒碗,一饮而尽:“父亲放心,我定谨慎行事!”
花家兄弟也端起酒碗,向老三敬酒,祝他此行顺利,连旁桌的花起霄几人也来向花老三敬茶敬酒。
花起楷和花起桓的眼眶有些湿润:“父亲此行必要保重身体。”
“你们在家听祖父的,读书习武不可懈怠,孝顺长辈,照顾好弟弟妹妹”,花简三看着二子,也有些不舍,“等为父回来,就给你们相看媳妇。”
原本沉浸在离别之绪的兄弟二人脸色顿红,半天才呐呐道:“大哥未娶,儿子也不相看。”
看得花语嘴角抽抽,一府兄长全是光棍,她也愁啊!
晚膳过后,花语回房便见白芍等在房外。白芍也看到了小姐,一双眼晶亮晶亮的,小嘴微张,就快憋不住了。
花语眨眨眼,示意她回房再说。
曹嬷嬷摒退小丫鬟,让白芨守在门外。
花语靠上软榻,抱起一旁的软枕,摆好听八卦的姿势:“你打探到什么了?”
白芍正等着小姐发问呢,迫不及待地把白日打探到的消息娓娓道来。
庄郡王在迎娶闫氏正妃前就只有歘蓉一个庶女,同时还纳了崇礼伯府的嫡出小姐为侧妃,之后又陆陆续续纳了好几个美妾,可他的嫡子只有一个,还是在三年前才出生的。此前,侧妃进府比王妃先有孕,却意外滑胎了,听说是冬日里踩着冰珠子滑了一跤,立马就见了红,孩子也没保住,据说还是个男胎。后来几年庄郡王的几个妾室倒也生下几个庶子,奇怪的是本有两个庶女,全都在半岁前夭折了。因膝下仅有歘蓉一个女儿,庄郡王对她还算宠爱,将她记到王妃名下抚养。
歘蓉平时高傲跋扈,自诩为郡王长女,血脉尊贵,非公侯之女不为友,和敏郡王府的慧敏县主历来不合,却在罗府请宴的前一日,跑去敏郡王府赏花,恰巧那日有黄氏小女子过府玩耍。
看着眼前的白芍滔滔不绝,花语呆呆地挠了挠耳朵,没想到白芍连庄郡王府的私密之事都打探得那么清楚,悄悄瞥了眼一旁端坐的曹嬷嬷,难道白芍拜了曹嬷嬷为师?
曹嬷嬷此刻表情凝重,她也猜不透歘蓉为何会大闹宴请,表面看来像受了慧敏县主的蛊惑,可结合庄郡王府的秘事来看,歘蓉的心机不会那么浅。
崇礼伯乃是前朝崇礼侯,因在末帝征讨先帝时,没有任何作为,反而保全了整个家族,降于先帝后,只被降成了二等伯,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很少冒头。其嫡女却一度艳冠京都,被庄郡王看上,亲自求了皇帝,纳为侧妃。纳一个无甚家族实力的女子为侧妃,可想庄郡王甚爱美颜,相比之下,闫氏正妃出身渤海名门,端庄有余却姿色平平。侧妃先有孕后滑胎,庶女不足岁就夭折,看来庄郡王府的后院不太清净啊!
花语同样想不通,歘蓉所为到底是针对荣国公府,还是另有所图?
“庄郡王府和敏郡王府如今有何异动?”
白芍连忙回道:“两位郡王都被皇帝诏进宫中,听闻慧敏县主和歘蓉被罚禁足,黄氏几个小女子被皇后差人训斥了。”
难怪三伯会被调入南军,肯定是庄郡王借机向皇帝举荐,表现出他对荣国公府的歉意。花语想着想着,突然问道:“白芍,你怎么打探地如此清楚?”
白芍一笑,露出两颗虎齿:“婢子走的曹嬷嬷的门路。”
花语震惊地看向曹嬷嬷,这两人果真已经狼狈为奸……不!师徒同心了吗?
曹嬷嬷笑着解释:“老仆出宫后借住在魏国公府,虽离京多年,还是有些善缘的。”
花语呆呆地点头,心思却转向了庄郡王府,尤记得白芍耳语过,祖母对闫氏王妃说过一段话,如今她才明白话中的机锋。歘蓉的日子怕会不好过了吧!
魏国公府擎苍院的书房内,一个青年大马金刀地坐着,一身凛冽的寒气,似把这初夏的闷热也给冻结了一般,五官俊美却不带一丝表情,低沉的声音响起:“白芍来打听什么?”
大管家连忙将事情详细说明,并问道:“殿下可有其他安排?”
青年正是四皇子歘锦,早在半月前扮作行随进京。因离京多年,又一身武将打扮,头盔遮脸,竟没有宫人认出他来。同蛮族打这一仗实由他向两位舅舅提出,三人商量后,方才以两位舅舅的名义上书奏表,而他则扮作副将随同前锋右将军进京,向皇帝阐述详细的作战计划,之后借呈礼之机,探望了母后和太子。出宫后又回到魏国公府,待随大军开拔。
歘锦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着,须臾才道:“暗中保护,若有半点差池,你提头来见!”
大管家被言语中的冷意凉得冒出冷汗,连忙表示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