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天的师父
师父那出神入化的剑术自己心知肚明,虽一直活在暗处,但鬼间国绝难找出一个足以超越他的武客。
以前鬼帝下达的任务,多是为了铲除政治道路上的绊脚石,这些明面上难以除掉的人往往暗地里更是十分棘手,出行时身边也必定会带上多位高手。
裴云天还年幼的时候,曾躲在暗处,亲眼目睹师父遭遇鬼间国传言中剑术第一和第二人,那二人以及另外两个十分有名的高手,共同护卫着某个让鬼帝恨之入骨的高官。
裴云天至今还记得师父现身后,那个肥硕的高官从马车里下来,提着衣裙疯狂逃窜时脸上肥肉抖动的模样。
师父料理完这四个高手,便去追杀那个高官,只飞身几步,一剑划过他的脖颈,想是那人皮太厚了,创口竟未出血,师父再一剑从背后刺入他的腹中,那人跌倒,却居然不吃痛的样子,爬起来还想再跑,被师父一脚踹向膝盖后侧跪伏在地。
师父持剑的右手发力顶了两次才真正刺入那人腹中,将其杀死。
头戴黑纱帷帽遮住面容的师父甩掉剑上的血,收剑入鞘,对着另外三十余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随行护卫说道:“随侍者若未签死状,遁逃,不会伤及性命,波及家人。”
话音刚落,那三十余人便丢盔弃甲,一哄而散。
而在此之前,师父已经带着裴云天料理了躲在暗处的二十多名死士,皆是一剑刺中要害。
第二日,传言中的四位高手以及那个高官暴毙的消息便传遍了鬼间国。
只有那高官身上有两个伤口,其余四人皆是被一击毙命,可剩下的三十多个随行护卫却全部生还。
人人都传,这是鬼间国的“荀草之灵”降下了神罚,除去这只硕鼠。
仲辛语气有些犹豫,似乎心中不忍,却又不得不将自己所知的事实告知裴云天:“他没有死,只是……神智有些不清楚,他并不记得你。”
裴云天没有说话,胸口起伏着,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
“裴云天,我知道裴童达在你心中,是如同父亲般的存在,关于他的过去,我想……”
仲辛还未说完就被裴云天打断。
“你为何会了解师父的过去?师父的《地物志》从未公之于众,为何你会知道这套书是师父所著?”按照裴云天的记忆来看,子涓应当也知道《地物志》的由来,可是子涓已经连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不应该只记得这五本书还告诉了仲辛。
裴云天的反问看似强势,实则语气有些慌乱,并没有完全控制好情绪。
仲辛从桌上站起来跃到地上,说道:“随我去书房,关于裴童达的过去,你可以用眼睛亲看到。”
裴云天疑惑未消,却还是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将门打开,贴在门上偷听的杨骁和子涓措不及防地摔进来,仲辛却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毫不在意地从他俩中间走出房间。
裴云天见到两人的窘态,微微皱了皱眉,浅笑了一下,只是他此刻心中更为记挂的,是仲辛要如何带他看到师父的过去,便紧跟着仲辛匆匆进了书房。
杨骁一脸不乐意,摆出夸张的表情,对着子涓小声说:“你看他还笑我俩!”
子涓没搭理杨骁,只是将裴云天的房间门轻轻关上,随即迅速悄咪咪前往书房,附到已经关上的书房门上。
杨骁也跟过来,两人像壁虎一样贴在门上。
“咋啥也听不清呢。”杨骁低声道。
“仲辛估计是下了结界了。”子涓随口回道。
杨骁一屁股坐下来,说道:“那咱俩还听个什么劲。”
仲辛布的结界,以子涓的灵力估计是难以解开的,可她还是依旧不依不饶地趴在门上说道:“也许……或许……能听到一丁点儿呢。”
盘腿坐在地上的杨骁也重新附耳听着,和“血滴子”有关的故事,要是能听个一耳朵,保不齐有多刺激呢。
书房内,仲辛跳上书桌坐下,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指着书架说道:“书架第五层最右侧的那本书。”
裴云天走到书架的最右侧,自下而上数到第五层,看见一本瞧着有些厚重的书,云天伸出修长的手指划过棕色的书脊,将书抽出来。
厚实的棕色封面,没有书名。
裴云天顺手翻开,书内老旧的纸张上竟没有一个字,他将书合上,转身望向仲辛,露出询问的表情。
仲辛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这笑在一张猫脸上却显得有些狰狞。
它动了动尾尖甩出一道咒语,裴云天手中的书突然像人大口喘着粗气一般呼吸起来,接着居然像是活物般从裴云天手中挣脱开,落在仲辛面前,还如同鱼一样在书桌上蹦跶了几下。
原本光滑的封面浮现出蛇鳞般的纹理,这些细碎的鳞片像波浪起伏一般依次张开又合起,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渐渐地,书的呼吸好似平复下来,这些鳞片也便服服帖帖的了。
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