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力仰起头不让自己的气势输掉,目光坚毅,“我说的不对吗?你不也是靠父母的关系才会让老师们对你的行为熟视无睹吗?没错在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眼中我就是低人一等,但在我看来把家境这层保护膜撕下后的你们什么都不是。”像情绪决堤般她少见地说了许多,明知道自己这样只是迁怒于他,却不愿低头承认。
反观对方,厚重的镜片下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攥紧到指节微微泛白的拳头仿佛在彰显他的怒火,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教室,迈出大门坐上一辆停在路边的白色加长,消失在夜幕中。
自此那个男生很久没来上学,班上也没人提起,俞牧眠觉得八成是自己那天说的话伤了富家少爷的自尊,所以才闹脾气不来上课。直到一个月后的暑假,补习完走在小路的俞牧眠听到拐弯的街角传来伴随尖锐女声的激烈争吵声,她走过转弯看见一个神情怪异的中年女人扯着一个男生的衣领冲他不停地咒骂,还时不时地扇他一耳光,地上满是散落的画纸和颜料。
她本就不爱管闲事,更何况是这种吵架,正欲离开时无意间瞥见那个男生有些眼熟的黑框眼镜,定睛一看,他左腕的银色腕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是他。这时那个一直叫喊的女人突然安静下来,独自蜷缩在角落里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见状他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然后默默俯身逐张捡起画纸,就像这场纷争和他无关似的。
一只好看的手拿着一罐颜料递到他面前,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俞牧眠稚气清秀的脸,今天她穿着白色系带连衣裙,勾勒出平日被宽大校服掩盖的纤细腰身,露出来的一截小腿无暇如玉。他想,可能是天气太热有些中暑了也说不定,不然为什么会看着这样的她失了神。片刻不到他反应过来,接过那罐颜料冷冷地说道:“怎么,一个月不见来看我的笑话吗?”
俞牧眠没有理他,蹲在地上和他一起整理杂乱的纸张,半晌她问道:“那是你什么人?”他不语,俞牧眠也没往下问,上次是她讲话有些过分,这次只当是还他人情。
突然她被一把推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摔在路面,刚要忍痛跟他理论才发现本来安静了许久的女人又朝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用力撞倒压上他的身躯,疯狂地用手上的挎包一下下砸在他脸上,身上,通红的双眼死死瞪着他,失去理智般嘶吼咆哮着:“那女人是谁?!是白冉对吧!又是她!!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你又要跟她走是不是!!为什么司玉臣!我爱你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俞牧眠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从头顶到脚尖都觉得冰凉,当她看见女人的手死死扼住他的脖颈时终于清醒,也让她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并不正常,人命关天,俞牧眠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抄起地上的画板砸向那个女人,但是作用甚微,这条路偏僻得很,连向路人求助的机会都没有。
在恐惧和疼痛下她急的直掉眼泪,想到什么般赶忙翻找手提袋里的手机,手抖得不成样子,冲着他哭喊:“我现在报警!拜托......撑一下!”
“不......行,别报警......”他握住女人的手腕用劲奋力抵抗着,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她是......我妈,我打过电话,马上会有人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盖过了他细微的声音,还未等俞牧眠听真切,不远处匆匆赶来三个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他们手忙脚乱地把女人从他身上拉开,在她的小臂上注射了一针镇静剂,牢牢控制住她。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俞牧眠哽咽着说不出话,跌跌撞撞地朝地上的他走去,他却好似已经习惯般自己坐起身,手覆上修长的脖颈溺水般地猛咳,好在都是些皮外伤,他下意识做出推眼镜的动作,手指在鼻梁只触到空气,原来没有度数的眼镜早在刚才就被打飞,正凄惨地躺在路边。
此刻赶到他身边的俞牧眠被眼前的脸惊到移不开视线,即便刚才的打斗让脸上挂了彩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琥珀般的浅色眼眸勾魂摄魄,仿佛有让人沦陷的魔力,谁会想到那厚重陈旧的镜片下是这幅惊艳撩人的光景。
“看够了吗?”他嗓音沙哑低沉,为自己这副狼狈样被人看见感到不悦,俞牧眠从手提袋里拿出纸巾给他轻拭嘴角的伤口,动作轻柔,他嗅到她手上淡淡的清香,似被这温柔的香气蛊惑般,他缓缓开口:“知道为什么后来老师都不敢管我吗?因为他们怕我会像我母亲一样发狂。”
“你父亲呢?”
“去世了,打那之后母亲精神就出了问题,偶尔会像今天这样发病。”
他脸上浮现出不符这个年纪的哀伤,她沉默以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能做的只有静静听他倾诉。打断他的是不远处传来的惊呼,本该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昏睡的方笙瑶狠狠咬了束缚她的其中一个人,那人一时吃痛松了手,“司玉臣!!你死都别想和她在一起!!!!”方笙瑶疯狂朝他们的方向奔去,手里拿着一个银色明晃晃的物件。
“司原!快闪开!”
比他早一步察觉的俞牧眠尖叫着喊他,但方笙瑶和他们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