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碧霄城的夜市。

齐鸢手持弯刀，四处打量着各处人的身影，希望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按说他应该已经到了碧霄城，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

不过在几处酒肆和花楼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柳离风的身影，齐鸢正准备打道回府。却看到一处河岸边，几个女子正在结伴放花灯，而她们旁边笑得开怀的人，正是她要找的人。

她将弯刀握紧，装作不经意地朝那边走去。凑近看了，才发现是一个老翁在卖花灯，上头写了祝福的话，取个吉祥如意的彩头。

“阿翁，取那盏花灯给我。”她故意选了一个离柳离风近一些的那个，才装作刚发现的模样和他打招呼，“这不是柳离风嘛？”

“阿鸢。”柳离风见到她似也不意外，也和旁人一样热情地招呼她，“你也来这碧霄城了。”

齐鸢接过老翁的花灯，点点头，“这天下英雄的盛会，我怎么好错过。”

那几个女子倒是有些敌意地看向齐鸢，“姑娘是？”她们觉得齐鸢也是故意来和柳离风套近乎的女子。

柳离风哈哈哈哈大笑，“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冷面刀客，麒麟月齐鸢。”

“原来是齐女侠。奴家小满见过齐女侠。”

“奴家立夏。”“我叫白露。”

这几个女子纷纷朝着齐鸢盈盈一拜，千姿百态，万种风情，煞是好看。

齐鸢一手拿着花灯，另一只手却捏紧了弯刀。她明明知道柳离风就是这样一个疯子，可是她还是很喜欢他，所以才这样凑上来，看他和莺莺燕燕共同欢声笑语。

“那也比不得笑面阎王柳离风，柳公子的鼎鼎大名啊。”齐鸢对着柳离风抬了一下脑袋，“瞧这儿多少姑娘为柳公子折服。”

“欸，阿鸢这就狭隘了。美景美人自然是在要一处才相得益彰啊！”柳离风执起其中一位姑娘的手，“不然岂不是辜负了碧霄城的夜景。”笑容更肆意了。

“哦，那我就不好打扰几位了。不知老翁可知哪处还可以放这花灯？此处人多，我怕老天爷看不清我的祈愿。”

齐鸢扭头朝着那个老翁问道，得到想要的回答后付了银子，脚尖一点朝着他所指的方向去了。

那是一处无人的小山坡，远离碧霄城夜市的繁华与喧嚣。抬头可以看见漫天繁星与月亮争辉，交相闪烁。

“这处倒是更美，只是寂静了点。”

齐鸢正打算放飞她的花灯，却听见柳离风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她停下原本的动作，揄揶地朝着柳离风开口，“柳公子，不是正和美景美人相伴，怎么也跟来这无人的小山坡，看着四下寂静。”

“难道这里，不是美景美人了？只不过就是美人少一些。”柳离风却不在乎齐鸢话语里的揄揶，好奇地看向齐鸢的花灯，“你这写了什么？”

“做不过是些寻常的祝福语。又不是自己亲手所写，图个意头罢了。”齐鸢大大方方地让开，教柳离风看个彻底。

“愿英雄榜上得见名。”柳离风摇摇头，“想不到，齐女侠还有这般凌云壮志。要我说，这放花灯还是得自己亲手写的才有诚意。”

齐鸢好笑地看向他，这荒郊野外，去那里找纸笔写。却不料柳离风真从身后去处理一支笔，笑眯眯的地给她，“齐女侠，请。”

这是柳离风刚刚跟着她来之前，找老翁借的笔。

接过笔的齐鸢，抬了几次手，落笔却几多犹豫，叫一旁的柳离风看得连连笑她。“怎么，我们齐女侠心中这么多心愿，不知道写什么了？”

“谁说我想不到了，你转过身去。”齐鸢冲他呲牙，露出了点平时不曾有过的小女儿娇态。

“哈哈哈，好好好，谨遵齐女侠旨意。”柳离风顺从地转过身去，还装模作样地捂住眼睛，表明自己一点也不会偷看。

一会之后，听到齐鸢喊他，“好了。”

柳离风转头，只来得及看见花灯随风飘向远方，他伸手指了指齐鸢，“阿鸢，你这是许了什么愿望，一眼都不愿叫人看到。”

“你管不着。”

齐鸢却是比刚刚更活泼些，将笔丢给柳离风，追着花灯的方向跑了好远，直到完全追不上了才停下脚步。

柳离风跟着她身后，也是步履轻快，难得地享受着山野清风，漫天星光。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齐鸢心中的郁气终于在这山野间，随着山风一起消散，眼见着月色越发明朗，天色将明。她笑盈盈地和柳离风说了声再见，也不管他作何反应，又跑了。

“这丫头。”柳离风这次却没有追她，只是目送着她远去，顺势盘腿坐下，取出腰间的玉箫吹了一曲不知传自何方的欢快小调。

而随着清风而且的花灯上，写的是，“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祝君扶摇直上九万里。”是齐鸢对柳离风的祝福，她记得他说过，他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希望他和他的佩剑青玉夜一起名扬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