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音梦机台前站着两人，戚深十指相交垂在身前，侧目朝右方看去。

另一侧的山离青正对着屏幕，看着不断从中间分化到四周的各色圈圈，听着机台系统的指示声音，拍击着应对的点拍按钮。

“甚是有意思。这粉色的圆圈是单手拍击，黄色的圆圈是双手拍击么？看起来蛮简单的。”山离青边做着新手教程边朝一旁问道。

“是如此。”戚深点了点头。

这只是个新手教程，看起来确实简单。但……后续的难度与新手教程相比，没什么可比性。

就跟数学课本上是一加一等于二，作业里是二次函数求解，实操中直接飙成高等数学似的。

“先和你说一下。”见山离青到了星星教程的地方，戚深贴心地提示，“在我们打星星按钮的时候，星星头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滑动的线条又是另一个独立个体。”

“怎么给你说的，反倒复杂了？”山离青凝眉一蹙，紧盯着屏幕内的星星线条，当它出现时，一只手按下拍击按钮并随着线条走向滑动。

“随口一说罢了，你可以不听。”戚深见他新手教程走的差不多了，指着他下方的两个按钮接着道，“结束教程的话，长按下面两个按钮。”

山离青唇角一勾，双手按着下方两个按钮，戚深见状与他同调，结束新手教程。

要正式开始了，戚深的屏幕中央出现曲目的等级和对应的BPM，她伸手一点上方按钮，谱面由黄色转成了红色。

音乐谱面的难度是随着颜色而改变的，由最简单的绿色开始，接着逐渐难度递增的是黄谱、红谱、紫谱。等级也从1级递增到15级。

“你这上面的颜色为何与我的不同？”山离青瞧着戚深屏幕中的红色谱面，而自己的却是绿色的谱面。

“难度不同，你可以自己调整。红谱有些难度，建议你从黄谱开始。”戚深掌心一拍，谱面又从红色变成了黄色。

山离青微微颔首：“无事，本尊同你一样的难度。”指尖一点，转成了红谱。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上来就选红谱。

戚深挑眉一扬，眸光微微闪着，反正她已经提过难度的问题了，在机台前会罚站的又不是自己。

这是首十级，BPM为150的变速《卡农》，这首曲子常见，生活上各种场所都能听见，戚深自然对它的旋律走向也十分清晰。就算是变速的，也依然得心应手。

歌曲一开始便是浓浓的摇滚味，出现的几个音符都是简单的单拍，山离青身体不自觉的随着旋律微微摆动。

“不过如此，还是蛮简单的。”山离青轻松地拍击单拍按钮。

这首歌可是十级，戚深没接他的话茬，专注着接下来变速的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乐曲逐渐加快，而屏幕中的圈圈逐渐复杂起来。戚深双手速度不断加快，随着界面中央出现不同位置的交互键位，她在左右两侧迅速交互双手，确保每一个键摁下去时，判定都卡在完美上。

她这边风平浪静，甚至还能空出手擦擦莫须有的汗，身旁的战况就有些灼虑了——

山离青崩溃了。

“不是，这怎么和刚开始不一样啊？”山离青微微喘气，有些跟不上屏幕中央越来越密集的音符。

“啊？这怎么按？”山离青瞪大了双眼，看着不断出现的黄色双押键位，双手悬空，无措地站在机台前发呆。这从中扩散到四方而去的双押，令他没法同时按了这一个，又去顾忌到另一个。

一曲作罢，只听左侧的机台传来一声高呼。

“全连！”

“哇，你真是太厉害啦，精准击毙每一个音符哦！”

戚深深呼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气息，转头看去，山离青敛着眉，深邃的瞳孔中幽幽泛着微光，嘴角微微下沉，全身充满了不服气的意味。

她眉头微扬，声音温和又平静：“下次你可以打黄谱，或者从绿谱慢慢来。”

“再来一局！本尊还不信了，这小小的玩意儿，本尊能玩不明白！”山离青轻哼一声，掌心狠狠摁下按钮，再次挑战。

“还打红谱？可莫要执着，小心又挨了罚站，还是按部就班比较好。”戚深指尖悬在空中，犹豫片刻，久久未曾按下按钮。眉眼扬起一丝笑意，果然自己还是不习惯和萌新拼机去玩。

她信口找了个理由：“你自己玩吧，我想躺会。”

两人说话的功夫，云顶之上的排行榜系统再次更新。

高悬于顶的虚幻音响传来，和先前一样，一连播报了三遍，直入脑海之中，像是对着人的天灵盖诉说。

“恭喜玩家山离青，荣登音梦修仙榜单第二，特此播报！”

这声音！山离青猛地瞪大了双眼，转头看向戚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也不管这身前快要开始的机台，脚掌离地，一个闪身来到了窗棂前，仰头望向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