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郁荷在下山的路上想着顾敬也许还在山下的小城没有离开，她便决定下山后换个方向绕开小城回京城去，然而到山脚后却又看见秦涣。

她顿时很气恼，赶紧质问于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秦涣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已经将你的话传给大人，他听了后就回京城去了，吩咐我来这里等着你，护送你回京城，你什么时候下山回京城，我就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郁荷听了后很无语，只得从包袱里拿出人.皮面具易容，又给了秦涣一张，让他也易了容。

她本想趁着天色还早尽快赶路，秦涣却说不着急回去，不让她赶夜路，非要先去小城投宿客栈，等到次日清晨时分才踏上回京城的路。

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三天半时间才回到京城，郁荷却不打算进京，在城郊处就调转马头，让秦涣跟她一起去山谷找韦南风。

见了韦南风后她将从玄清门带来的丹药给他看，请他告诉她练琴的真实目的。

韦南风看了丹药后沉默许久，所说的理由跟顾敬信中所写的完全一致，见郁荷不信，又说道：“我并不在意你的生死，所以我没必要骗你。”

郁荷这才有些相信，但又觉得很头疼，她答应柳元尚把用琴声折磨她的人杀了，那她现在去杀谁？韦南风还是顾敬？

她本还想问韦南风一些事情，但还没开口就被他让人将她与秦涣一起赶出山谷，说以后她如果再敢踏足山谷半步，必定打断她的腿。

她只好离开山谷回京城去，在路上她又拜托秦涣回镇抚司后别告诉顾敬她去了山谷，等行至城郊后与秦涣分别从不同的城门进了京城。

她回到郁府见过郁平尤语秋，吃完东西沐浴后就卧于床榻大睡，直等到次日才养足了精神，开始思考怎么给顾敬台阶下。

思来想去决定请他前去荒宅一趟，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

她快速写下一封信差小厮给顾敬送去，结果小厮带回来的回信中只写了短短一句话：顾某定会信守承诺，不用再有疑心，往后不必再传信了。

这让郁荷有些头疼，第一次觉得说话太算数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又写下一封信给秦涣，让他查探一下今晚在顾敬院中守更的小厮是谁，请秦涣买通那小厮，她要假扮成小厮去见顾敬。

她派人去秦涣几乎每日都会前去吃饭的客栈门口蹲点，等看见秦涣后将信给他。

等到傍晚时分派去送信的人才转回来，手里的木盒中除了信件还有一套浅青色的衣服，秦涣在信中说现下顾敬去皇宫了，让她赶紧先假扮成经常跟着他的小厮，然后去城东街角处碰面。

郁荷假扮成小厮从荒宅出去赶到了城东街角，见秦涣已经在那里，便赶快迎了上去向他行个礼，而后跟着他往镇抚司走。

走了一段距离后秦涣才小声问道：“你不是不想看见大人么？这是要干什么？”

郁荷声音压得比他更低，答非所问，“你买通他院中今日守更的小厮了吗？”

秦涣见她不说原由便微微摇头，“这件事太冒险了，你不说原由我不敢帮你。”

郁荷只好说实话，“大人不见我，我只好想办法见他了，我有很紧急的事必须见到他，你此次帮我的人情我以后一定十倍还你。”

秦涣犹豫许久才说：“大人院门口的暗卫巡查得很严，若是从院门口进去的话，即便你易容了也很难通过他们的盘问。”

“待会酉时三刻我带你从暗道进大人屋子里去，等守更的小厮进屋烧炭暖屋时我将他打晕，你再快速假扮成他。”

郁荷闻言很惊讶他为何知道去顾敬屋中的暗道，正要询问他就接着说：“之前大人让我处理一件很隐秘的事，所以我才知道有暗道存在，我现在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帮你，你待会可别惹怒大人。”

郁荷也不怀疑他的话，当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你且放心，大人想必不会因此生怒，若是真怪罪我也一定将责任全部包揽，绝不会连累你的。”

两人从暗道进了顾敬屋里的暗室等了许久，才等到前来守更的小厮进屋来烧炭。

等小厮烧好炭要出屋时，秦涣快速出了暗室将他打晕后拖进地道离开。

郁荷也赶快从衣内拿出人.皮面具易容成小厮的模样，收拾好后出屋去站在门口开始守更。

站在门口等了将近一刻钟后才看见一身黑袍的顾敬正快步向着院内走来，许久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些，眉眼低垂薄唇紧抿着，表情很是凝重。

郁荷见他走得越来越近，心里竟有些许小紧张，赶快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等他到门口后接过他扔过来的斗篷抱着，跟着他一起进了屋。

她将斗篷放好后见顾敬已经去矮桌前坐下拿起案卷，她不知素日里他的小厮此时该做些什么，只好去倒了碗热茶端给他。

顾敬目光一直在案卷上就没移开过，说道：“去门外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