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郁平觉得顾敬不重新工整地写一份契约,就是想方便日后赖账,见他要出屋去,便迅速威胁道:“你不重新写,我一定让你后悔。”
顾敬本来想着回去后再重新写一份,顺便盖上指挥使印,如此能更有说服力。
而听郁平这么说,他便取消这个念头,笑道:“倒是甚少有人能让我后悔,为此郁将军可得努努力,别让我失望。”
他不再多言,加快脚步出屋离开,让郁平一腔怒火无处宣泄,干脆坐到桌前提笔写字来平复心境。
可惜越写内心越焦躁,怎么瞧都觉得落到纸上的字甚丑,他不停重写,不断将写废的纸揉成团往地上扔。
等尤语秋前来找他时,地上已经扔满了纸团,无处落脚。
她无奈叹息一声,弯腰将纸团一一捡起,然后到桌前给他研墨,见他又想揉新写下的纸,快声阻止道:“若是觉得烦躁,就别再写了。”
郁平不说话,还是将纸揉成团扔了,提笔蘸墨重写,将纸写满后才问道:“那逆子呢?”
逆子这个词让尤语秋听着很刺耳,她当即蹙紧了眉,有些生气,“别老是逆子逆子的叫她,又想逼着她离家出走么?”
“她再敢这么做试试。”郁平顿时提了声音反驳,“你别老惯纵着她,刚才她奚落我那句话,你又不是没听见,这是一个女儿能对父亲说出口的话吗?想起来我就觉得恼火。”
尤语秋将手中墨条扔下,埋怨道:“她是不该跟你顶嘴,可她不是追着你出去道歉了么?”
“你还非要得理不饶人,将她训得一无是处,回去后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话让郁平很惊愕,他何曾训斥过郁荷,无非是叫她滚回去面壁思过罢了,可这句话对于郁荷来说是家常便饭,不至于承受不住。
他想解释,尤语秋却说到了气头上,压根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又责怪道:“你别找借口为自己开脱,我不想听。”
“你要是再不收敛你的脾气,你以后住书房算了。”
她袖口一挥,将捡到桌上堆着的纸团又全部挥到地上,怒瞪郁平一眼后直接出屋离开。
郁平看着被扔回到地上的纸团,颇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之感。
眼瞧着已快三更天,若是再不休息,天明时就无精力去参与早朝,他只好尽快收整复杂心情,在书房浅眠了一会。
等上完早朝回来后他心里的怨气已经消散干净,想着夜里尤语秋的话,便打算去看看郁荷,化解矛盾。
到郁荷院中后却见门窗紧闭,只有郁羽独自蹲在院里玩石子。
他以为郁荷又已不在家中,赶忙问郁羽,“你姐姐呢?”
郁羽指了指屋子,“她在屋里呀,吃完早饭陪我玩了一会后就说她困要睡回笼觉,睡醒再陪我玩。”
郁平上前敲敲门,得不到回应,只好吩咐郁羽,“你进屋去将她叫醒,就说爹有事找她。”
郁羽进屋没多久就转出来,沮丧地说:“姐姐说她很困不想起,让爹有事以后再说。”
只要确定郁荷真的待在家中,郁平倒也不是一定要她现在就出来见他。
他抬手将郁羽脸上的灰尘抹去,嘱咐道:“那你也别再去吵她,再玩耍半个时辰,就赶快回去做功课知道吗?”
郁羽乖巧点头答应,等他走远后跑回屋中,将桌上放着的几本书都抱到躺床上装睡的郁荷面前,“说话要算数,快点帮我写课业。”
郁荷坐直接过书本放到一旁,掐了一把他肉嘟嘟的脸蛋,“你要是能想办法让爹带你去荒宅玩,我就把你的私房钱还你。”
“一言为定哦。”郁羽面露欣喜,与她拉个勾后就小跑着出屋去追赶郁平。
追上他的脚步后央求道:“父亲,您好久没陪羽儿玩了,带我去旁边的祖宅玩好吗,我想去那里抓蛐蛐。”
郁平现在没有心情陪他玩耍,但瞧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心想好像的确已经很久没陪过他,便颔首答应,带着他去了荒宅。
莺飞草长的阳春月,正是草木疯狂生长之际,即便前段时间郁平才派人来修理过院中杂草,现如今又已遍地皆是。
不过正是这样的杂草堆里才会有蛐蛐,郁平让郁羽自己去抓,并不打算帮他,只是站在回廊里看。
约摸半盏茶时间后竟有四五人进宅院来,除为首的老者外皆背着装满沙泥与砖的竹篮,手中拎着的木桶里放着砌砖的工具。
郁平见状觉得奇怪,正要询问,为首的老者就向他行礼说道:“老爷,今晨姑娘吩咐老奴找人来此处将暗道封死,说以后再用不上了。”
这话让郁平很惊讶,没料想郁荷竟会舍得将暗道封死。
当初她为了让他同意修暗道,硬是把凌尘子给搬出来,声称凌尘子来找她时走暗道方便,凌尘子也的确好几次都不事先通知郁府她要来京城,而是直接从暗道进府去找郁荷。
因此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