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胸口。”

听竹说到这里情绪激动起来，眼底满是怨恨，“我尚未从震惊中回缓，他的剑又指向了我，告诉我他的目的就是杀了我父亲。”

“但当年灭门时我父亲设计逃脱，他花费很多代价都找不到人，所以他故意给我机会接近他，布局这么多年套取我的信赖，就是想通过我找到我父亲，亲手取他性命。”

“我对此难以置信，可看着不断从他剑锋上滴落的我父亲的鲜血，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我质问他这么多年对我是否当真没有半点感情，回应我的却只有他眼中带着嗜血的杀意，他说在他眼里什么都可以利用，没有任何人例外。”

“他将手中剑扔在我面前，说这么多年我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他一些秘密，所以他留不得我这个后患，不过看在我跟着他多年的份上，可以给我一个自我了结的机会。”

“我当时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但听完他这些话我突然就不想死了，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也多亏他让我自尽，所以刺进我身体的长剑并未伤及心肺，我用龟息之法瞒过了他。”

“他以为我死了就吩咐人将我尸身烧毁，所幸当时是黑夜，我父亲一位心腹冒死从火海中救下了我，我养好伤后跟人学了易容术，一直隐姓埋名蛰伏。”

“可转眼又过了六七年，都等到韦南风辞去指挥使的位子，我还是没有机会报仇，本来我都快死心认命了，大概是老天怜悯于我，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听竹的故事似乎到此结束，说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郁荷，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强烈期待。

可尽管她的故事讲得很凄惨，但不知为何，郁荷心里却没什么大的感触，甚至觉得合乎常理，也许是因为韦南风在她的认知中一直是个冷情冷血的活阎王，她并不意外他做得出来这种事。

她一边听着听竹的诉说，一边暗自猜测她到底是何目的，她又是如何能混进皇宫，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她，从她进屋到现在都快一个多时辰了，可是门外却无半点动静，让郁荷很难不怀疑她是贤贵妃放进来的。

现下见她看着自己露出期待神情，郁荷心中对于她会加害自己的担忧也减弱许多，紧握着药粉的手掌稍微松开了些，稳住心神问道：“难不成你想让我帮你杀了韦南风，暂且不说我并没有这个本事，即便是有，我又凭什么帮你？”

听竹仿佛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般大笑起来，答非所问，“听完我的故事，难道你当真半点都不怀疑你的顾大人也一直在利用你么？”

对于是否被顾敬利用这个问题，郁荷比谁都清楚答案，她本想否认或者装不知道，转念一想又换个说法，笑得云淡风轻，“相比他是否在利用我，我更好奇他为何利用我。”

“既然你说你是我的下场，那么想必你很清楚原因，不如好心告诉我，让我看看这个原因是否值得我跟你做交易，我猜这也是你今日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听竹闻言虽然表面仍维持着气定神闲，但其实她心里有些惊愕，她并没料到郁荷竟能如此淡然自得，借着她的问题扭转话势，化被动为主动。

她从郁荷脸上找不出半点情绪，一时间竟难以证实她是否真的很清楚顾敬在利用她，并且毫不在意，甚至还可以用此来做交易，好像她对顾敬的感情并非如传闻中那般浓情蜜意。

这个认知让听竹心里凝重起来，倒是她小瞧了郁荷的应变能力，不过她很快就收整心底这点些微的异样，她并不觉得郁荷在听完接下来的话之后，还能继续像现在这样维持镇定。

若是真的再次出乎她的意料，那只能说明郁荷是一枚无用的棋子，无用的东西，向来只有死亡一个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