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永远待在山庄躲着，总得有个期限吧？”

顾敬感觉到她情绪变得烦躁，心里也变得紧张起来，迟疑一会才说：“等南疆那边事情结束吧，最多半年。”

南疆……

简单的两个字却瞬间牵紧郁荷的神经，她立刻询问道：“你要去南疆吗？”

“有这个打算。”顾敬如实回答，虽然他为了不去南疆已经牺牲了很多计划，将那边的军权暗中往秦涣身上转移，但为了稳定局面，必要时他还是得过去一趟。

这个回答让郁荷思绪翻涌，想起当初听竹说顾敬为了夺取南疆兵权，会拿她跟韦南风做人质的那些话。

她不想相信，可顾敬偏偏在他打算去南疆之际要求她别用易容术，待在山庄闭门不出，虽然不愿说明原由，但答案是否已经很明显了。

她心里越发乱如麻团，忽然间很不想面对顾敬，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他，“我想单独考虑一会，你去楼下给我弄些吃的来，我有些饿了。”

顾敬不想让她独自待着，但也知道她情绪低的时候不愿意理人，感觉此刻不顺着她，兴许会把事情闹僵，于是答应一声迈步走向楼梯，下楼去给她准备吃食。

郁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心间似乎堵塞着一块巨石，压得她有些窒息，她很不喜欢这种对顾敬百般生疑的感觉。

她还记得从前她对他可以说是无条件的深度信任，不会去质疑他的任何决定，似乎总把他的事放在第一位，心甘情愿为了他的事劳心费神。

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何人三言两语的挑拨都能让她对他生疑心。

甚至连刚才他将她从前期待许久的画送给她，还破天荒对她说动听的情话，她都有一瞬间在怀疑他只是为了迷惑她，让她沉陷在他的温柔陷阱里。

从而答应他不再用易容术，待在山庄与世隔绝，心甘情愿做笼中鸟，就如同当年韦南风将听竹困在忘忧谷一样。

这一切，究竟是何时开始变了呢，她变得不再信任他，开始怀疑他对自己压根没有半点感情，只是利用的棋子而已。

她做不到将心里所有的隐瞒和疑惑对顾敬全盘托出，也做不到向他要个解释，将所有事情都搞清楚，她完全没自信认为顾敬给出的答案，会如她心中所想。

她都忘记了当初在忘忧谷面对韦南风的威胁刁难时，即便怕得要死也坚决不相信韦南风的挑拨离间，非要见到顾敬，听他亲口承认才会相信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的吧，那一次她原谅顾敬给她带来的伤害，更加信任依赖他，换来的却是再一次的痛彻心扉。

她要是再相信他的话，岂不是真如柳元尚所说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郁荷内心挣扎许久，决定既然自己对顾敬的感情已经掺杂了各种考量，不再纯粹，干脆放任怀疑的种子在心里肆意生长好了。

这样才能让她时刻记得上次离家出走后之所以选择跟顾敬回来，目的可是为了报复他，要让他也尝尝得到后又失去，满怀欢喜希望却被残忍变成绝望噩梦的痛苦。

她将目光移到画纸旁微微摇曳的烛火上，回想起当初顾敬将画纸跟契约无情烧毁的那一幕，动摇的心也慢慢坚定下来，她不该再心软迷恋了。

这段时日两人间所有的欢声笑语与温存，就当是一场送给顾敬，送给自己的美梦，是梦，总该要醒的。

郁荷做好决定的同时，顾敬也提着食物回来，见她面无表情呆呆地盯着画纸看，心里很不安。

赶忙将食盒放到一旁，双手搭在郁荷肩上，俯身与她平视，担忧地问：“怎么了？不喜欢去山庄就算了，别闷闷不乐的好么？”

郁荷默默将他的手拿开，站起来去将食盒打开，端出里边的清汤面到走廊上的长椅上坐下开始食用。

顾敬觉得很无力，他一时半会都分不清，郁荷是因为看见画像，想起当初他当着她的面烧毁画的事生气，还是因为他要求她放弃易容术，待在山庄闭门不出而生气。

又或者是因为他没将事情都告诉她，还说要去南疆而如此。

他想解释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深刻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刻带她来摘星楼，完全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懊恼极了，使劲揉一把脸让自己冷静，快步走到郁荷身旁坐下，柔声哄道：“我收回刚才的要求，你别这样好么？”

郁荷将吃到一半的面碗放到地上，拿出软帕擦净嘴巴后笑看着他，笑容深刻而明媚，“我可以答应，在你的事情解决前不再易容，去山庄里待着，没有你的允许不会离开。”

“但我想请我师父或者师兄来京城一趟，我记得你的药应该快吃完了，让他们来继续给你医治吧，我希望你的病能尽快彻底变好。”

她不知道顾敬的病究竟到什么地步，她也没见过他发病时的模样，至少从表面来看，他与常人无异，她觉得应该不是很严重。

因此她认为只要顾敬配合治疗，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