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膝盖冰冷刺骨,苏姞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赵桅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在自己身边跪下的人,坚硬的眼神瞬间变得柔情:“笙笙你这是做何?”
苏姞挺直腰背,牙齿却有些打颤:“此番冬猎营中除了有禁军守卫,亦有从军中调遣些许人,这些人皆是受我父亲管辖,昨夜出现刺客一事,也是他们的失职,怎能让你一人担责,只是我父兄皆不在京中,当由我与你一同受罚才是。”
蒋鹤之说的对,凭着赵桅的人脉,他应当早就知道父亲兵胜的消息,上辈子里冬猎场上同样有刺客出现,只是他将刺客的责任全归咎于他自己,让她心软,等到父亲知道刺客一事后,对赵桅心中自是好感无穷。
赵桅心中有些心疼,苏姞脸上无甚血色,即使知晓她从小习武身子骨比寻常女子好些,也受不住这冰天雪地的冷来。
“事情因我而起,怎能让你一同受罚?”
“殿下错了,我为的是整个苏家。”
赵桅有些错愕,他只觉得苏姞变了,从前她的性格虽倔强,但自己说什么她从不反驳:“你...”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
陛下身边的齐公公出现在营帐前说道:“景王殿下、苏姑娘,二位快快请起,圣上请二位进去。”
“多谢陛下。”苏姞跪坐在地上朝着雪地上福身叩谢,冰雪寒了整晚,触及额前是真的冷到骨子里。
赵桅忙将苏姞扶起来,将她身上的披风聚拢了些,握着她的手早已是冻得通红:“你这又是何苦?”
苏姞将手抽回,示意赵桅的侍从将披风给他穿上,他跪了一晚身上已有些结冰,纵使自己心中不愿承认,她对待赵桅始终不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情谊和恨意,都是异常明显。
待进到帐中,温暖的热气袭来,整个人舒适极了,就如同人进到了舒适圈,就再惧怕外头的雪雨风霜。
“臣女苏姞拜见圣上。”
“儿臣拜见圣上。”
“都别跪着了,起来吧。”从前威严的承宣帝已是白发苍苍,坐在宝位上神态疲惫。
“多谢陛下。”
“多谢父王。”
承宣帝朝她招着手:“苏丫头你过来,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在猎场上胡闹。”
“臣女没有胡闹,臣女说的是事实,既然营中出现刺客,守卫的人便都有责,怎么就只处罚景王殿下一人,既然同罪自然是臣女待父受过。”她说的天真,宛如从前那边性情般替着赵桅开脱。
“就仗着朕舍不得罚你,罢了罢了,老十七也回去吧,不必领罚了,省的有人心疼。”承宣帝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模样,语气里尽是宠爱。
苏姞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冷笑,上一世里以为皇帝对她是真的宠爱,结果在父亲去世后对待她犹如弃子。
“多谢陛下。”
只是这一次,她要好好利用这一点才好。
从帐中出来,风从四面八方吹向颈中,苏姞缩了缩脖子正欲离开,赵桅伸手将她拦下道:“此番多谢笙笙了,我帐中有上好的防冻膏,等会让人给你送去。”
苏姞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说完便踏步离开,不给他再次说话的机会。
景王,这一次是你承我的情,从此你我便再无瓜葛。
*
三月十九,阴
“姑娘,景王殿下又差人送了些东西过来。”书蝶端着新烧好的手炉端进来,将苏姞手中快要凉的换下来。
苏姞视线未动分毫,依旧看着桌案上摆放的书籍道:“照例收进库房。”
“这次殿下送了些藩国进贡的精巧玩意儿,都是些平日里没见过的新奇东西,姑娘可要去瞧瞧?”书蝶见苏姞在屋中坐了几日了,连膳食也都是传到屋中食用不免劝道。
苏姞抬头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摇头道:“不去了,你们去瞧瞧吧。”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墨竹这段时日再忙什么?”
书蝶笑着道:“自从知道大公子快要回来,沁香园的石子都快叫她磨干净了。”
苏姞无奈的摇着头:“兄长回来怕是要等到五月初了。”
“就是,等大公子回来怕是不认得自己的院子了。”
“你去同她说说,叫她找几个得力的人去盘点下库房,这些年景王送来的东西看看都在不在,叫她登记照册过段时日我有用处。”苏姞想起什么嘱咐道。
“姑娘,姑娘。”
苏姞刚说完,外头就传来墨竹嚎亮的嗓门。
书蝶边将门打开便道:“你嚷什么也不怕吓着姑娘。”
墨竹搓着手神秘兮兮的冲着书蝶道:“外头有个人说是来找姑娘的,守门的阿福说瞧着眼生来问过我的意见。”
这一说勾起了苏姞和书蝶的兴趣,都等着她的下文。
“我出去瞧了眼,是个不认识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