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盐井
的回去查查,再来回禀您。”
听得这般搪塞的回答,叶鸿修也不恼,竟真就点点头放过了:“既然这样,户房书办就去查吧,及早查完及早回禀。都散了吧。”
看他这样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两房书吏不由觉得这从帝京里来的大少爷就是好糊弄,一时对他更轻视了几分。五十几号人挤在并不宽敞的堂中,哪怕是落雪的冬天都给人挤热了咯。一听到他的命令立时作鸟兽散,该干什么依旧干什么,不消多时四下又恢复了嘈杂,竟无一人上来攀附或献殷勤的。
叶鸿修见他们果真我行我素去了,对这个差衙的行事作风也算是略有了解。毛师爷捋着胡须长吁短叹,他视若罔闻,静静喝着茶,也没急着去后堂换官服;一边翻阅记录一边提笔勾朱,状似在等人。
日头西移,大约到了下晌未时三刻的时候,盐课提举司门口忽然热闹起来。门子匆匆忙忙跑进来禀报,是当地的各井大使和盐商们前来拜会。
叶鸿修摸着已经冷透的茶杯杯沿轻笑,让门子一盏茶后将客人引进大堂站候,自己施施然去后堂换官服。
所以闻风而来的各盐井大使和盐商们看到的是和盐课提举司差役们所见完全不同的“叶大人”。上午还一身保暖棉袍、只用竹青玉冠束发的少年郎,下午摇身一变成了穿着内衬棉里、外绣五品白鹇补子青色官袍、头戴乌纱腰围宝玉腰带的新任盐课提举。
十七岁的少年身量颀长清瘦,穿着棉衬官袍也不显臃肿,反倒衬出几分不似官场人的风流俊洒来。叶鸿修生来皮相便好,虽没有金毛索恩的惊为天人也不似龙四陈元振等艳丽秀骨,却实有一种清朗的气韵。
当然这也是陈元振看他极为不顺眼的原因——谁能想到这如清风朗月般的皎皎少年郎,居然会抱有那般龌龊的心思呢?
也得亏叶鸿修溜得快,让陈元振好几次堵人都没堵着。要是他此时还留在帝京,真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了。
清俊无匹的少年提举施施然回到正堂,扫视一圈底下的各盐井大使和盐商们。白盐井初时只有四五口盐井,如今已臻鼎盛之态开采出了二十一口盐井;除了二十一个盐井大使外还有负责运输、分销的盐商们,不比传说中豪富的扬州盐商们但也有十几人。
更有趣的是盐井大使们有近半数穿着不同的民族服饰,而盐商们只有一人身穿纳西族的服饰并羊毛披肩。
如此格格不入便让叶鸿修额外多看了他一眼,那中年男子察觉到少年提举的注视,回了一个叉手礼。
叶鸿修笑笑,明白他的身份是何了——
滇省木府土司的小儿子,木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