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男主的确是个摆设
傅瑞升端详了台上的琴师很久,忽地想起一则从京中一路流传过来的流言。遂抬手摸摸下巴,又凑到安静品茶的叶鸿修耳边,暧昧低笑:“内兄既怜悯这琴师,何不顺手帮他一把脱了贱籍、入奴籍如何?”
叶鸿修闻言蹙眉,横他一眼,讥笑反问:“瑞升若有此意,何不自己出手,我怜其命,不代表我悯其人。”
傅瑞升仍不放弃:“这琴师风姿清绝,内兄当真不心动?”
叶鸿修反唇相讥:“瑞升风姿亦是出众,我便得心动不成?”
诓人不成反引火烧身,傅瑞升讪笑着端正好坐姿,肚子里却是泛起易振友一阵嘀咕。不过叶鸿修不义正词严反驳的态度还是让傅瑞升看出了些许端倪,暗叹传言果真不是空穴来风,叶鸿修竟真的好男风。
难怪过了加冠之龄还未订婚……
傅瑞升原本是奉傅老夫人之命要推荐一下亲妹妹的,这下不由打起了退堂鼓。他再缺德,也没无良到推亲妹妹嫁个断袖。
庶女里倒有个不错的,可惜清秋已经订给叶总商的独子了……而且以叶鸿修如今官身,庶女也配不上他了……
傅瑞升正发愁该如何回复傅老夫人,忽闻贵宾通道偏门响动,下意识转过目光看去,却见一个一身蓝白淡雅罗裙、头戴白银蓝宝一年景花冠的少女在傅园三管事的指引下穿过月洞门和偏门进了戏堂。
傅瑞升怔住,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若说叶鸿修入衙理事当晚见到的红衣少女是刷新了傅瑞升对这个“小姨子”的刻板印象;那现在眼前这个一身雅致的女孩简直就是震碎他的审美观了——这和传闻中的“旅人号疯婆子”完全不同!
同他一般,叶鸿修一见叶云满同样移不开眼睛了。四年前叶云满离开大宁出海时身量才刚刚抽条,可如今五官身材都已长开。又因常年在海上奔波、风吹日晒,眉宇间更是透着大宁女子罕有的高旷自信之意,气韵独特而绝佳。再配上这么一身靓眼的衣装,远看仿若一枝孤高独绽的白梅,近看又似直面万里无云的雨后青天。
叶云满却不知道自己洗白白后还是很养眼的,刚起草好给“小额投资人”傅清秋的合同眼下正高兴着呢。找到叶鸿修了便是眼睛一亮,揣着合同乐颠颠跑过去,大喇喇在叶鸿修左手边坐下,也没注意戏台上表情扭曲的琴师和周遭看向她的热切目光。
“大哥,我要找你做个担保人。”叶云满开门见山,将合同推到叶鸿修面前笑得春光烂漫。
“好。”叶云满所求,叶鸿修自然无有不应。他甚至没看契约一眼,直接伸手就准备按指印。
“啊?大哥你看都不看的吗?”叶云满傻眼。
“我信小满儿不会害我。”叶鸿修脱口而出。
“啊……”叶云满呆滞,环视四周一圈后握拳掩唇假咳两声,“那是自然。那啥,大哥我先回傅园,你这边结束了去傅园前园的冬坛绛雪书屋找我吧。”
叶鸿修这才察觉周遭人的注意力已不在琴师身上,正想让她先回傅园,不料傅瑞升忽然开口邀请:“既然都来了,八妹妹不如一起坐下听曲如何?”
叶云满柳眉微蹙,摆摆手:“我一介下里巴人,还是不打搅你们的雅兴……”
她话只说到一半,忽听得台子上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声,扭头去看见竟是那孤傲的琴师摔了焦尾琴,勃然大怒道:“不打搅也打搅了!有些人根本不配听琴!不弹了!”
叶云满摸摸鼻子,有点悻悻地看四下的观众七嘴八舌地安慰琴师又来指责自己。她按住微有怒意的叶鸿修,起身抱拳向四周团团作揖拱手:“是在下中场打搅了演出。这样,今日白日的场席费用都由在下包了,算作给各位的赔罪,可否?”
“谁稀罕你那点钱!”
“就是!一个小姑娘摆什么阔气!还不是用的家里钱!”
“给长欢琴师道歉!”
“对!道歉!”
……
突然就被一群人围攻声讨,诡异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是冲着她骂的,也无一人去指责叶鸿修或傅瑞升没带好亲戚。饶是叶云满自觉理亏,此时也是一头雾水——至于吗?那琴师又不是从此不弹了。
换成别的小姑娘此时可能早已吓得哭出声连连哀求找兄长求助了。叶云满挠挠头,再次按住恼怒不已的叶鸿修,原是想服个软道个歉,差不多也就得了。她刚起身却猛地察觉不对劲——一般的聚众闹事,会有人在煽动民众情绪后自己悄然走到大后方靠近另一目标的吗?
叶云满转身倏然出手,掐住一个悄悄靠到叶鸿修背后的人的腕脉:“朋友,这匕首可真是锃亮啊。”她蛮狠一扭,那茶客手中的匕首锵然落地。
“刺客!有刺客!”一直旁观看戏的傅瑞升惊觉,猛地张口大呼起来。叶云满没空理会他,左手按下叶鸿修脑袋同时右手攒拳自下而上狠狠击在茶客下巴上。
半空中蓬开一抹血花和几颗牙齿。那茶客踉跄倒退,矮身想用滚地刀绕过叶云满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