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几日后，谁去和亲也未曾定下，南蛮使臣拂袖而去，留下一句：“定会来迎娶大梁嫡亲公主。”本该是半年后，如今出了这事，竟生生提到了一月后。

皇后哭得厉害，舍不得女儿们。年岁最大的女儿□□公主已然出嫁，可五公主与六公主都未出阁，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该如何是好？

“小五性子温和，小六性子乖张跋扈，虽说小五最是适合，可…终是怕她受欺负。”皇后脸上还挂着泪水，靠在贵妃榻上。

伺候皇后的青宁道：“娘娘，如今也是没法子了，您别忧心了，还是让陛下决定吧。”

皇后听了这话扶额叹气，确实也只能如此了。

皇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只听有人报：“娘娘，五公主来了，要见您。”

“快让她进来。”皇后急忙坐直，心里又是无尽的悲伤。

“母后。”不等皇后发话，她又道：“儿臣愿去和亲。”

不仅皇后吃了一惊，一旁的青宁也愣住。

“阿芸？”皇后瞧着跪在她面前的女儿，一脸镇定，眼神坚毅地对上她的眼。皇后恍惚，原来自己的女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不…”皇后随即摇头，“你别着急…”

五公主从小乖巧，对谁都温和，礼仪有加，如今直接打断了皇后，她背挺得直，道：“母后。没有余地了。若儿臣不去，便是六妹，以她的性子，怕是会惹恼南蛮王。儿臣受天下人供养，这不是什么受委屈的事。”

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最后皇后只开口：“好阿芸…你去与你父皇说吧，他如今正苦恼呢…”

她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一低头，泪水低在手背，终于她无声哭泣，拉住一旁青宁的手。

“青宁，本宫的女儿长大了…”皇后从未想过小五会自请和亲，她虽然舍不得女儿们，可必须做出选择。

“娘娘…若是放心奴婢，奴婢愿跟随公主去南蛮。”青宁回握住皇后的手，诚恳道。

很快圣旨下了，五公主温和良善，赐封号宁德公主，与南蛮联姻，愿喜结联姻，与之交好。

前朝后宫，乃至民间，无一不赞扬宁德公主，自然何莜被拿出来比较，一时间被骂的狠毒。

何莜心神不安，却不是因为那些骂声。只是，她有愧于五公主，虽只见过五公主几次，可她良善，人是好极了。

何莜也知晓，她逃了和亲，自然有别的公主顶上，都是可怜人罢了，她虽然愧疚，却只能是愧疚，她也想活命。

思来想去，她挑了一个五尾凤钗去拜见五公主，那是太后留下的，成色品质都是极好。

远远就见五公主含笑迎上来：“安宁。你今日怎会来此？”

何莜道：“公主，我…”身后的小玲把那用盒子装着的凤钗交给了五公主的侍女。

五公主拉着何莜的手到亭子内坐下。温和笑着，看着她，道：“我知晓你的想法，多谢了。”

何莜听到这话，心里更加愧疚，她本是没心没肺只想着活命，可偏偏是这良善的五公主替她去。她低下头道：“五公主，我对不住你。若不是我出了这档子事儿，你也不必替我去受罪。”

五公主忽然蹙眉，道：“这话如何说起？怎能是替我？应当是你替我和六妹罢了。别管旁人怎么说，你过好就你自己的日子就好。”

何莜心里暖意升起，只可惜何莜知晓自己不是什么心怀天下之辈，只能惋惜五公主罢了，若是让她再去和亲她也是不愿。

“别忧心了。我不可怜，我从未觉得自己的命运应当属于自己，我的命运与大梁相关，我锦衣玉食多年，都是百姓供养。如今大梁需要我，我需得去。可你不一样…”

何莜有些疑惑地抬手，对上五公主悲悯的眼神。

五公主有些犹豫还是道：“安宁。或许不该这么叫你，该唤你阿莜。所说也许有些冒犯，可我还是得说。德庆王府的事，我知晓真相。于你来说，这皇恩只是仇。你不必为大梁付出这么多，你不该去和亲，所以更不必愧疚，因为你本就不必承担这些。不必去送死。”

何莜心头一颤，她手有些抖，似乎又想起了年幼那一幕，血淋淋。

“可五公主，你去只怕是与我一样的结局…”

“不。别担心我。我是嫡亲公主，不是那老南蛮王迎娶我，是他那南蛮王子。当初他们让你去和亲，可你并非嫡亲公主不是南蛮想要的，所以为了挤兑大梁，只让你嫁给那老南蛮王做夫人。”

“多谢。”何莜道。可…虽然如此，南蛮也会与大梁开战，五公主依然逃不过这命运。只能祈祷那王子是个好人。

千言万语只能化作此。或许遇知音，可人生只此相遇，他日千山万水相隔，只道珍重。

“公主，可这宁王府世子之事…他做出此等行为，不是什么好人，你需得小心。”五公主道。

何莜笑着摇头，“五公主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