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这儿，蒋承昱咬紧牙关，死死抓住腿上搭着的丝绸薄被。双手忍不住颤抖。就像被人摁在了水中，窒息感扑面而来，久久不能喘气。

“殿下…？”那公公见状，慌了神，忙唤道。

蒋承昱这才回过神，便像是溺水之人一般，忍不住喘着气，胸口起伏，他出了一层薄汗。

他平复下心情，看向那公公，尽量温和道：“尽管让皇后安排吧，你先下去…... ”这些能由得到他吗？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那公公退下后，蒋承昱挥手，抚掉了书案的东西。

天还未放亮。

一身材高挑，随意挽着头发的女子，穿着她那灰衣在宫门附近晃荡。黑压压地一片官兵守在那里，竟然还要一个个盘查身份。

今日是十日一次的上朝。

可那女子转头便走去了其他方向。

见那女子问了街上早起的小贩，“大叔，您可知这傅府在何处啊？”

这小贩也爽快，直接指了方向。那女子道谢后连忙赶去。这傅家也有府邸在京城，是小傅大人的，如今便是个四品文官闲职。上朝，这傅大人应当早就来这儿住下了。

这里达官贵人多，那气派的屋子可多，弯弯绕绕，她瞧见了那陆府的牌匾。

这傅府显然比这女子想象得还要气派，她站在不远处，打量了下这傅府。不过也是，虽然只是闲职，可小傅大人却是寒门子弟，傅家文人表率高风亮节，这小傅大人又是是皇帝宠臣。

那女子低下头，平复心情，捏了捏嗓子，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泪花一下就出来了。

她盈盈走上前去，那门外的小厮立马将她拦下。

“谁？”

那小厮可能见这女子如此娇弱模样，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也没有多粗鲁。

那女子似乎是演上了，她学着官家小姐们柔弱的声音，哭着道：“这位大人，我是来找傅大人的啊…当初在璃城，是他让我来京城寻他的…”说罢，她当真哭得泣不成声。

这俩小厮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麻烦大人替我通传一声吧…”她哭得更起劲。

这小厮见她可怜模样，以为是自家小傅大人的什么相好。可也是震惊，小厮相识一笑，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平日这小傅大人可是不近女色，一副生人勿近模样，如今怎么？

其中一小厮叹了口气，道：“姑娘…算了，你在此处等等吧。”

不过一会儿，厚重的大门推开，傅舟身着紫色官服，急匆匆走向那女子。

或许因为天色暗，他瞧不真切，虚着眼。

不过那女子瞧清楚了，这小傅大人可是慌张，她勾起唇角，挺直了身，等着这位小傅大人再近一些。

终于，这小傅瞧清楚了，他微微张嘴，然后诧异道：“沈姑娘？”

小傅大人当真是着实一惊。

现在这沈姑娘活生生站在他府门口。

“姑娘莫急，快进来说。”小傅大人抬手扶着那似乎一碰就倒的沈姑娘朝府中走去。

那两小厮一脸狐疑又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这……

小傅大人着急道，问她为何在此。她却道：“傅大人，许久不见，您可是忘了自己本心了？”

她悄悄看了四周，这府邸冷清，可她心中却是恨意。

小傅大人明显被噎住了，他慢慢坐下，摇头道：“姑娘，对不住，可我…”

“对不住便对不住吗？傅大人在这可是享富贵呢…可曾想过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沈姑娘抬眼，眼底有些红。

小傅大人只是摇头，不停道歉。良久他道：“此事会有一个了结的，姑娘在此等候，上完朝…”

“好啊，我自会在此等候的，”她冷声道，加重了那几个字，几乎是从嘴里挤出来一般，“傅、大、人…”

不知是否心虚，小傅大人始终不敢正眼瞧这沈姑娘。他忙离开。

走之前对着门口的丫鬟小厮道：“伺候好这位姑娘。”

“对了…县主在宫中，晚间去传话让她回府…”

这沈姑娘悠悠坐下来，眼神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