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真是造化弄人啊。

那先生又道：“如此话可算是大逆不道。他们任用女子又不是出于什么好目的。因为大家从心底还是不相信女子的，当初的梁国，军师这个位置这么久一直都是女子在坐。皇家一是为了拉拢那些女子让她们为皇家卖命，牵制那些兵权在握的大将军。二嘛，大家都心知肚明地知道，没有人愿意跟随一个女子去造反，即使有可能也很小。”

何莜道：“先生看得通透。”

而后兰竹先生说与两人有缘，想赠予两人东西。

都以为他要送一把他店中的琴，结果是一副他自己写的字。何莜与蒋明鹤尴尬一笑，终于懂了那位大哥的话：“最爱搞些文人墨客的东西。”

原来兰竹先生并不精通啊，甚至可以说一窍不通。

“宁王殿下。此番前来有何事？倒不是真的来看琴的吧？”兰竹先生温润一笑，接着他又看向何莜，“姑娘，不对，应当是公主殿下。”

此话一出，蒋明鹤与何莜都怔住了，他认识？

兰竹先生忽然一笑，喝了一口茶，道：“不必担心，我并非恶人。”

“先生早就猜到我会来了？”蒋明鹤问道。

“是了。总有这么一天的。我是冯将军表亲，幸好也只是表亲，因着刘贤妃兄长，我师父的缘故，我也未太受牵连，”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初在璃都，冯将军让王爷您用我的身份去拜见小贺大人，不过是为了让您去查明王国舅一事。”

蒋明鹤忽而警惕起来，“您…为何知晓这么多？”

“只是碰巧知晓罢了。那日我也在璃都，正巧看见了您进了贺府，还听见那小贺大人唤您刘兄。我闲得慌，便偷偷去质问了小贺大人，他耳根子软，很快告诉了我真相。”

一阵沉默后，蒋明鹤道：“为何要帮着他们骗我？”

“小贺大人本就是不着调的人，连我都能问出来的事，且本身这冒充便是漏洞百出，问谁都能知晓这小贺大人识得我。那就说明冯将军根本就不想刻意隐瞒，您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那先生收起琵琶，道：“王国舅遇难，王爷当知晓是长公主的手笔了吧。”

蒋明鹤点头。那王国舅老相好的玉佩，还有那沈姑娘的假诏书，都说明了一切。

“冯将军叛乱的缘由，或许与王爷您相同。”他不着调似的，哈哈一笑。

蒋明鹤心中一惊，怎得这人也知晓？随即起了杀心，立刻拔剑，桌案震动，剑直直架在兰竹先生脖子上。

何莜立马起了身，皱眉担忧看着这一幕。

可那先生却也不惊慌，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缓缓道：“王爷大业，我不好叨扰，早料到如此。只是若是要杀我，我还得告诉王爷一件事，或许能解惑。”

“何事？”蒋明鹤眼眸冰冷。

“这乱世，谁不想活下去？难道等着死吗？灭王爷满门并非冯将军所愿。只是其中利益牵扯太多，四皇子殿下的缘故，不得不这么做罢了。冯将军本该提醒您的，可利益当下，又讲什么情义？让您去调查王国舅一事，便是他的愧疚罢了，让您小心长公主，小心长公主府。”

蒋明鹤眼眶有些红，颤抖着问：“你是说，都是蒋承昱？”

何莜心中大惊，蒋承昱？他为何这么做？

“你还知道什么？快说！”蒋明鹤丧失理智似的，死死逼问。何莜也不敢上前一步。

“裕州的兵马被发现，也是长公主手笔，为了逼宁王府快点造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冯将军也未料到，混乱中，四皇子告诉他，可以顺便除了宁王府…”

蒋明鹤还带着怀疑的目光，手中的剑却开始松动，“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切的？”

“王爷，往事随风，的确实全凭一张嘴了，信不信都由您。只是曾有人对我说过，这天下将相王侯，争斗不断。谁都没有对错，帝王怀疑臣子，臣子觊觎帝王之位。可偏偏过往历史，好的君王遇上乱臣贼子，守家卫国的将军遇上疑心深重的帝王…”

兰竹先生对上蒋明鹤的眼，“只可惜他错了，矛盾不可避免，世世代代如此。唯有绝对压制才能结束一切，他不相信有人能结束这一切。可有人能做到，前朝的魏军师一统天下结束乱局，而今朝，我赌您…”

“你…”蒋明鹤听出了他话中之意。这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