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办法处理掉这几个漏网之鱼,也好观察一下它们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细微的嘈杂声又偷偷在褪色者耳边响起,但她没在意,还在行走中分心思考着该怎么打扫这最后的几个垃圾。
她漫不经心地走着,因太过刻意忽略耳畔的絮语,连身后古龙的咆哮也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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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不看路,一头掉进洞。
哈哈。
躺在一滩烂泥里的褪色者在心里自我嘲笑着,被强腐蚀性的烂泥灼得浑身到处疼。
但她站不起来,是她自己大意活该。
那几个黑点根本不是幸运小朋友,而是浓缩大垃圾,是不知道多少那些玩意儿聚合在一起捏成的东西,它们在褪色者刚一靠近时就在她脚下腐蚀出了一个洞,然后拖着她一起掉了下去。
褪色者现在不光是担心自己会被这些东西化成的烂泥给消化了,她还在好奇为什么噩梦的地面能被挖开,下面还有这么大一块地方能让它们顺利地流成一滩泥。
“希望这里别就是弗尔说的‘藏起来’的那玩意在的地方……”
她低声念叨着,又试图挣了挣仿佛不复存在的胳膊,然后失望地看着肩部以下一动不动。
“……”
她开始觉得连脑子都在疑惑自己还在不在了。
“哈,玛丽卡在里面出了多少力?”她自暴自弃地躺着,“或者你突然不觉得我吃起来烫嘴了?”
这个世界的某种恶意概念一直以来都只是试图驱逐褪色者,眼下却突然决定要把褪色者给吞了,她前前后后理不出逻辑,只好把原因按在诱导她陷入恐慌一脚踩进自己噩梦里的永恒女王。
说起来玛丽卡这是两道通吃啊,被褪色者叫“地母神”的正面概念在对她进行记忆干涉时,褪色者也在其中感受到有玛丽卡的手笔。
也不知道这位不好好待在交界地,追着褪色者跑过来的神主,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不过,反正我是第二次走在交界地的路上了,在这条时间线上我还不是艾尔登之王啊……我还差点要把黄金树烧了。嘿,也不知道皮蛋和玛丽卡拉达冈他们,现在到底对我是个什么想法……”
眼球先于大脑丢失了存在感知,然后是听觉、嗅觉、触觉。
在大脑熄灭前,褪色者拥有了短暂的,没有痛苦也没有忧愁,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去思考,什么都不用去做,什么都不用去拯救或悔过的时光。
她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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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小矮子,等我回来你能到这里吗?或者这么高?’
‘我才六岁!我还会再长的!’
‘好的好的,那我走啦,跟你老哥我告个别呗。’
‘我才不亲你!你涂的香水好臭!’
因为那是血的味道。
‘ ,快过来。’
‘怎么了奥陶舅舅?’
‘你妈好像偷偷给你藏了个什么礼物,大概是准备等回来再给你。别说漏嘴我提前高诉你了。’
‘等一下,熔炉骑士团不跟着一起去吗?’
因为女王会担心隶属当时的艾尔登之王葛孚雷亲卫的熔炉骑士们,会影响自己将驱逐这支远征雪山的军队。
‘即使引导早已破碎’
别说了。
‘也请您当上’
别说了!
‘您一定会成为——’
“艾尔登之王。”
灼灼混沌癫火喷发,褪色者仰头,喉中咆哮的是无数冤魂对世界的诅咒。
是她自身对世界的控诉。
她大笑着,化作癫火本容的头颅是一团如肮脏太阳的火球,噩梦被癫火点燃,一直燃烧,一直燃烧,直到翻滚在现实中,在褪色者的营地里升起一株巨大的癫火之树。
她大笑着。
泪水都是癫狂的火球。
她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