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特殊时期刚过,顾弦歌便秉着“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信念,开始勤奋刻石和背诗。虽说半月已过,而顾弦歌的字和诗还未见太大成就,但相比以前已有了明显的进步,她不得不感叹裴如珩制定的学习方案真不错。
偶尔刻石或背诗累了,便翻出之前写的底本查纰补漏的,每次看都会发现一些不通顺的语句或者用词不当之处,然后多作修改。几次下来,这篇底本就像被重新修葺了一般,辞藻语句更加明朗达意。
顾弦歌本在改着底本,忽觉喉咙有些干燥,又正好听见房中有人踱步进来,便以为是末香进来了,于是道,“末香,倒杯茶来。”
然而,那末香不应,反而悄声小步地走到她身后,趁她不为意时,突然迅速伸手把她正写着的底本猛地抽走。
顾弦歌见此举动顿知不妙,惊魂未定地连忙回头看。
却见眼前之人并非末香,而是一位形容比娇花更柔弱,而身子比垂柳更单薄,大概“我爱犹怜”一词用来形容她,便叫一个淋漓尽致。
顾弦歌身子重重一震,这人不正是柳氏长姊之女,她的大表姐丁芷汐么?!
丁芷汐快速看了看底本的内容,然后难以置信地看向顾弦歌,“妹妹你……竟在写这些艳句俗语?!”
完了完了完了!她顾弦歌万万没想到瞒得过她父亲和母亲,竟瞒不过这不知为何突然杀出的大表姐!!
她怎么突然来了?!还没人告知一声!末香和那些女使到底干嘛去了?!万一她把此事捅破,她岂不出师未捷身先死?!
当下把心一横,马上拿出自己最爱的糕点恭敬呈上,“此事决不能让父亲母亲知道,还请姐姐替妹妹守密。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聊表恩情。”
丁芷汐见顾弦歌突然少年老成地“行贿”,不禁噗嗤一笑,“没点正经的,我何时说要告你恶状了?这幸而是被我撞见了,若换作别人,我看你怎么办!”话落,忽没好气道,“你这蹄子,不想想将来如何嫁户好人家,反倒瞒着姨丈姨母捣鼓这些艳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写出了个什么东西来!”
说完不再看她,然后自寻椅子坐下,认真看着那几页底本。
顾弦歌想把底本要回来继续改,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再者,那可是未成品,又怎好意思显露于人前?
正踌躇不定时,只听见丁芷汐蓦然一叹,她那本就柔弱的眸子,此时不知为何平添了一丝忧郁,只觉美若颦眉的西子一般,“这位紫苏胆儿可真大,可有后续?”
“暂无。”顾弦歌想了想,忽然凑上前,“姐姐这是什么话呢?该不会是像紫苏那样,有了意中人,所以才羡慕她为了对方不畏一切?”
丁芷汐似用尽全身力气大吃了一惊,“你如何得知?!”
唔……如果她实话告诉她,自己是瞎猜的却没想到竟然蒙中了,大概会被打死吧?
“是你……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丁芷汐无奈一笑,“妹妹着实厉害,不仅能写出那般有趣动人的故事,还瞧出了姐姐的心事。”
此事本在她心里藏了许久,在闺中又无人能听她倾诉,不料如今让顾弦歌道破。那颗心便瞬间像被敲破了一个缺口般,竟忍不住想说个痛快……
话说那日细雨忽降,正在街上置物的丁芷汐姐妹却没有带伞,二人只能急急寻了一处躲雨。正在她们愁着如何归家时,突然有一把纸伞落在了丁芷汐的脚边。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旁原来站着一位翩翩公子。
那公子身袭白衣,纤尘不染,勾勒精致的脸上,有一对比那细雨还清澈的眸子。
丁芷汐看着他,不觉看痴了,良久才缓过神来。
她捡起了那把纸伞,但还没递过去,那公子却蓦地往后猛退,“这把纸伞,便送与二位小娘子罢。雨露清寒,你们穿得如此单薄,万一被雨打湿,染了风寒,那本公子可要担了不懂怜香惜玉之罪名。”
丁芷汐被对方的细心体贴感动,当下好感剧升,“不使得,我们姐两若借了公子的伞,岂不是让你挨雨受冷了?”
那翩翩公子柔笑依然,却坚定道,“这纸伞方才落于地上,脏湿无比,还请小娘子快把它拿走,莫要再污染本公子的眼睛。”
顾弦歌差点没怒掀桌!这天杀的洁癖白衣男!真不懂这大表姐为何不生气?果然恋爱中的少女都是麻木的!
同一时间,一个似曾相识的人马上浮现在她的脑海,她下意识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蔡相公之孙,蔡淞?”
丁芷汐再次给她一个大惊失色的神情,“你认识他?!”
她总不能把自己偷溜去瓦子才识了他的事说出来,遂搪塞道,“大名鼎鼎的蔡相公之孙,京中又有何人不认识?”
丁芷汐觉得在理便没再深究,只黯然道,“你也知道他可是蔡相公之孙,又岂是我这等出身配得上的?”
顾弦歌就是最不喜欢她这种恹恹的调调了,“姐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