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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
还是同样的道理,哪个绅士会先挂电话?
于是,Lennart神色温和,略带歉意地向许玫表示:“公司有点事,我需要进书房处理一下。”
许玫点头。
Lennart慢条斯理地起身,动作温文尔雅,等转过头,背对着许玫,他立即换了一副脸色。
上扬的嘴角扯下去。
目光冰冷如刀,像是被惹怒的阴狠猛兽。
及至走进书房,Lennart再次接起电话,语气已然如同撒旦。
客厅里,许玫却是眉眼柔和。
她燥热的脸蛋被窗外的风渐渐吹凉,她转身面对窗子。
公寓临着街道,古朴的石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街道对面是亦是公寓。
鳞次栉比的公寓彼此紧挨着,红瓦石墙,墙上均匀涂着色彩明丽的油漆,绿茵茵的爬山虎在墙上肆意生长,葱葱郁郁。
对面阳台鲜花开得正好,在阳光下,美丽耀眼、生机勃勃。
许玫忍不住拿出手机。
咔嚓一声。
她拍下美景。
城里的美景皆与价格挂钩。
公寓楼位于市中心,价格高到咋舌,而Lennart还将这层都买下。
客厅里约莫一百平的空间,摆放着各式高档、漂亮的家具。
装修辉煌、华丽,很有格调,一看就是大设计师的手笔。
也许是Lennart此刻不在,许玫胆子大了些,不似上次来公寓时紧张兮兮,不敢多看,只顾着找Lennart,而是如蜗牛探出头,小心翼翼地打量整个屋子布局。
许玫视线停在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她想起对面阳台的鲜花,Lennart会不会也种了鲜花呢?
她转头,瞧向大门紧闭的书房。
Lennart应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吧,许玫决定去阳台瞧一瞧。
于是,她跟做贼般,紧张而又期待地走到阳台前,推开阳台的玻璃门。
然而,阳台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将近三十平的地方,只铺了地砖,一点儿花木也没种。
阳光照在地砖上。
许玫愣愣地瞧着地砖,心里有些失落。
一股异样的情绪飞快闪过,许玫没能捕捉。
她的勇气仅仅支撑她到这,她不敢再到处乱逛——太失礼了。
于是,许玫关上玻璃门,转身,走到古琴旁的凳子边上,规规矩矩地坐下。
她没有玩手机,也没有拨弄眼前的古琴,因为Lennart不在,私自弹琴的话,对于她来说,属实是失礼行为。
许玫端端正正地坐着,像个正在上课的乖学生。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书房厚实的木门紧闭,没有一点儿声音传到客厅。
客厅静谧。
许玫听见窗外传来的汽车声,微风吹动窗帘声。
阳光轻盈,空气里有微微的月季花香。
许玫思绪开始无边地漫游。
她紧绷的神情渐渐放松。
这几天来,许玫忙得脚不沾地,睡眠严重不足,方才短短时间内,情绪又大开大合,所以,她很快感到疲惫。
许玫眼睫开始止不住地颤,她想在窗边小憩一会儿,可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有礼貌。
自小父母教导的礼仪与疲惫的身体起冲突。
两方斗得死去活来。
客厅仍旧静谧,窗外的汽车声、微风吹动窗帘声……
一切声音都变得舒缓、催眠。
许玫在内心挣扎许久,终于决定大着胆子,蹑手蹑脚地把凳子搬到窗前。
她心脏跳得很快,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一样。
她想,她就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等听到Lennart开门,就立即起来,不会被发现的……
于是,等Lennart打完电话,推门,走入客厅,便见,许玫坐在凳子上,趴在窗前,她双手叠在窗边,脑袋枕在洁白如玉的手臂上,安然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