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大点声没吃饭吗
目眩,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了白降身上,与此同时,她毫不犹豫咬破舌尖逼出一口心头血,捏着白降的下巴,将自己的血以舌渡了进去。
剧烈的喘息打在沉睡之人的鼻翼上,重度失氧又失了一口白月蛊温养出来的心头血,萧枕云再也撑不住,软倒在了白降身上。
而随着那口血液渡进去,白降脸上的青灰迅速退却,蛇毒解开了大半。
萧枕云忍不住低声轻骂,她身上的毒是白降下的,这毒发作之快,根本不容她自己调配解药,而唯一活命的办法,就是给白降解一半毒,让他醒过来,再要挟他给解药。
因为窒息萧枕云雪白的面上涨得通红,她双手死死抠着白降放在床边的手,头颅后仰大口喘息着,修长脖颈如同濒死的天鹅,无端便让人横生一股暴虐的毁灭欲,只想生生将其折断,最好让她露出更痛苦的神色。
白降微垂双眸,漆黑的瞳孔泛着无机质的冷光。
枕头上,竹叶青双眼泛红,丝丝吐出信子。
当蛊主的力量镇压不住蛊王的时候,便会被伺机而动的蛊王吞噬,竹叶青蠢蠢欲动,浑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而就在竹叶青即将行动的一刹那,白降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萧枕云发现,刚刚那股强烈的窒息感,忽然就消失了。
就像是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连窒息之后,那种胸闷气短的后遗症都没有。
骤然袭来的氧气让萧枕云极速起身掠开,同时靠在桌上大口吐息,调整呼吸频率。
枕头上,骤然安静的竹叶青将自己盘成一块蚊香,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它只是条乖巧的尸体。
四目相对,萧枕云面色森寒,“解药拿出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白降眉眼弯弯,温润清雅,“不用客气。”
前世的她正式和白降狭路相逢针尖对麦芒,是在一年后,那时的白降与诸多男人纠缠不清,要谁的命根本不用自己动手,一个眼神便有大堆拥磊者为他奔波。
而如今这个白降睚眦必报,心思缜密,武功之高超,她以内力都无法抗衡,和前世那个迎风流泪,对月流珠的白莲花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表面上看,你我各有命脉在彼此手里,”白降半撑起身体,修长手指捏起枕头上装死的竹叶青,微微一笑,“但实际上,是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
萧枕云默不作声。
“我若死,你必紧随其后,而你的毒,我却可以去找人解。”白降似笑非笑,“你多恨我啊,无缘无故的,上来就要我的命,我们之前认识吗?”
萧枕云面无表情,“你想如何?”
“我这人向来好说话,”白降从床上起来,少年此时不过二八之龄,因常年饥饿,营养不足的缘故,身体瘦削,身高也只到萧枕云鬓角,“我们互相给彼此解药,且,你发誓此生不再对我有任何威胁行为,今日之后,你我就当没见过彼此。”
空气骤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萧枕云不动声色看着眉眼弯弯的男人,半晌,点头,“好啊。”
白降合掌,笑容甜美,“爽快!”
嘴里一口一个好,两人却都没有动静,寂静的空气中,两人沉默对视,半晌,白降叹息一声,率先从怀里拿出了个白玉小瓶,“你先发誓。”
萧枕云从容不迫:“我发誓此生不再对白降有任何威胁行为。”物理超度是慈悲。
白降将手里的小瓶隔空丢过去,萧枕云一把接住,同时将一枚黑色药丸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后会无期,”白降半倚床头,少年雌雄莫辨的脸上一片纯粹的温柔,他半倚着向上眺望,桃花眼微微上挑,漆黑双眸柔情似水,如看挚爱的情人,“夜深了,白某不留姑娘,不送。”
蛊王竹叶青咝咝吐信,红瞳眺望着萧枕云消失的地方,它想要跟上,却被白降捏住了尾巴尖,反口再咬,又被捏住了七寸,只能委屈巴巴盘在白降手腕上,泫然欲泣。
这时,一只黑猫从虚空中猝然落下,“砰”地一声砸飞了一地猫毛,“喵嗷嗷嗷嗷!!!”
白降似笑非笑,“怎么可能给真的,麦丽素而已。”
黑猫尾巴捶地,邦邦作响。
白降:“她不也给的甘草糖?”
黑猫不喵了,哼哼唧唧瘫成了块大饼。
白降:“对,我骗人了,你哭吧。”
黑猫:“……”
白降:“蠢货,哭大点声,没吃饭吗!!!”
鬼魅一样的红飘过朱红翠柳,大败而归的萧枕云落下房梁,从树后拍了拍在她门口探头探脑的丫鬟。
“鬼啊啊啊啊!”
萧枕云:“……”
“小小小姐!”小丫鬟泪流满面。
萧枕云:“结巴?”
丫鬟擦眼泪,“不不不不是!”
萧枕云神色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