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一棵树所困

为有些人。

我的人生，不能被一棵树所困吧。

——

林芷溪周末没回家，留寝在了学校。

中午放学给爸妈报了平安。

留下的人很多，大家都去吃饭了，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

开始刷题。

徐乔树回了深大后，整天就坐在椅子上摸着手里的ccd，屏幕上是收到它那天，给女孩拍的照片。

一周了，林芷溪一直没回他信息。

“哥。”左熠善拉了根椅子坐在他旁边，眼睛睁大，手撑在椅子上，“想啥呢。”

“想人。”

徐乔树从国外回来后，话仍旧很少，但对于林芷溪这些事儿，没那么容易害羞了。

“啥？”马可从宿舍门口走进来。“想谁？我吗？”

还真是一点没变哈。

“……”左熠善和徐乔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手机借我一会。”徐乔树看着马可，从他手里抽过亮着屏幕的手机，“打个电话。”

马可没说话，径直走向床位，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桌子上。“小善，吃饭。”

“大好人！谢谢哥，你就是我亲哥。”

每次帮他带饭都会听到这句话。耳朵起茧子了。

“我可养不起你这个亲弟弟。”

“切。”左熠善一边掰开盒盖，一边说着。

“说翻脸就翻脸是吧！饭还我！”

寝室里打闹着。

阳台这边。徐乔树靠在玻璃门上，拨着林芷溪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秒钟，就被接人起来。

“你好。”林芷溪把手机放在桌上，要不是看着是深市的电话，她早就当诈骗挂了。

她微微低头，一边写作业一边听。

“你好。”

好耳熟。

“有什么事吗？”

“嗯。”

林芷溪静静等下文。

“林芷溪。”

谁？徐乔树？

“不许挂。”

“我在写作业。”林芷溪找了个理由，慌着抬手，准备挂电话。

手离挂断键还有两厘米的时候，停住了。

“听我说。就一分钟。”徐乔树靠在门上，几乎没有什么力气站直。

“别不理我。求你了。”

“我的问题确实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始终觉得，人长了嘴就是要把误会说清楚。沟通就是解决矛盾最直接的方式。我们都应该学会去表达自己的情绪，能够坦然的说出自己的不开心，也能够大方的表达自己的爱意。”

“爱不应该是用沉默去制裁对方，确实是我做错了。我是因为参加……”

林芷溪感觉到话里的沉重，浓浓歉意及深情，甚至感觉自己被他的气息所包围。

但无法联系他的那种窒息感涌上，脑子宕机，她只能干巴巴的开口，“我在写题。”

徐乔树耳里，那就是拒绝了。连解释都不听。

但现在不能退缩。

“我是因为参加了一个实验，无法联系任何人，没有提前告知，我很抱歉。我不是人。”

“林芷溪，高三了，我知道学习很重要。如果没有时间见面，我们能不能聊聊电话，或者你偶尔能否分享你的一些事。”

听他的声音有些颤。

如此低声下气的徐乔树，她还是第一次见。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个想法下一秒就被打消。

谁过分还不明显吗！不遵守约定的人，突然消失的人，能被轻易原谅吗。

答案是不能。

“我要写题了。”

徐乔树被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高考加油。”

“谢谢。”

最后还是想补充一句，

“我很喜欢你。是我没珍惜，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林芷溪不许逃掉。你答应过我的。

——

徐乔树在阳台站了好一会才吐了口气，拉开门，把手机甩给马可。

马可正在吃饭，感受到他情绪不对，也不管嘴里含着东西，“怎么，谁惹你了。”

“吃完说。”徐乔树见他吃得正欢，扔下三个字，快步走到厕所。

门关上的一瞬间，徐乔树就变了。

他打开水龙头，用手接满一捧水，弯下腰直接往脸上浇，一次。

她没有明确拒绝。

两次。

徐乔树你还是有机会的。

三次。

弄丢了。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