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脸,叹了口气。
都十三年没见了,一见面就处处针对我,亏我小时候还对你那么好。
捏了捏他的脸:“不过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粘人。”
归顾鲤直直地看着顾鸢时,眼神仍然是染着酒意的迷蒙,但脸上的笑意却是直白又温柔。
他平时很少笑,冷着脸的时候,清冷又矜贵。
可若一笑,两颗尖尖的虎牙明晃晃的,格外惹人眼。
看起来又奶又乖。
顾鸢时好久没见过他笑了,也跟着轻轻翘起唇角。
两个十三年没见,一碰面就掐架的人。
此刻,一个笑得莫名其妙,另一个不明所以,也跟着笑。
倒是有点青梅竹马的味道了。
————
顾鸢时到森和园门口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周宇一直在门口等她,见她过来,连忙发动车子。
顾鸢时刚坐好,周宇关切的声音就从前面传来:“小姐冷不冷?”
前者舒适地往座子上一躺:“不冷,倒是辛苦周叔您了,这么晚还陪我一起过来。”
周叔憨厚地笑了笑:“没事,不辛苦。”
————
等顾鸢时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还亮着。
她刚换了拖鞋,就听到了江清意的说话声:“你可算回来了。”
顾鸢时打了哈欠:“嗯,不过妈你怎么还没睡?”
江清意起身朝楼上走去,声音温婉:“这不一直在等你回来嘛。”
顾鸢时闻言,眼睛一红,下一秒就开始深情献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江清意加快上楼的步子,快进房间的时候给顾鸢时喊话:“唱得很好,下次别唱了。”
顾鸢时的歌声一顿。
强迫症作祟,还是继续唱完了整首歌。
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难得出了神。
顾家和归家世代交好,连宅子都是紧挨在一起。
她从有记忆开始,身后就跟着个粘人的哭包。
每次她摔倒的时候,哭得比她还厉害,愣是让顾鸢时觉得她的疼痛被成倍加到了归顾鲤身上。
后者更逗,还有模有样地学着电视里演的,给她的摔伤处施魔法。
一想起他那个样子,顾鸢时就不自觉勾起唇角。
明明都哭成那个样子了,还要给强撑着给她呼呼。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别太可爱了!
但她小时候真的是倒霉透顶了,没办法,只能试着去庙里拜拜佛,祈求佛祖能给她去霉运。
那一年,她六岁,归顾鲤也六岁。
她怕那个粘人的哭包难过,并没有告诉他。
没想到一去就是半个月。
等司机来接她的时候,她才知道搬家的事。
但小孩子嘛,忘性总是很大。
她本来想着要给归顾鲤写封信,结果写的时候才发现她认识的字就那么点,根本不够用。
拖着拖着,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再次见面,二人都已经进入了云安大学。
之前听人说过,他现在好像在理学院的医学系。
顾鸢时对待外人时疏离又客气,也很少笑。
此时此刻,却是窝在自己的床上,眉眼弯弯,眸子里满是细碎的光亮,看上去温柔又缱绻。
那个小粘人精,现在也是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样了。
一个晚上的时间,以前的,现在的,所有和归顾鲤有关的,顾鸢时通通想了个遍。
算下来,这还算是她第一次失眠。
第二天,顾鸢时敬完香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发现她爸竟然破天荒地也在。
走到餐桌边,拿起一块吐司,揶揄道:“爸可是稀客呀,这都多久和您没一起吃过饭了。”
顾文蔚顺手接过顾鸢时手里的吐司,摸完酱后又递过去,眉眼温和:“等森和园那边忙完,就成常客了。”
顾鸢时咬了口吐司,含糊不清地回答:“那敢情好啊。”
江清意和顾文蔚听到这句话,相视一笑。
一家人聚在一起,说不出的温馨甜蜜。
江清意视线扫到顾鸢时,担忧地发问:“你这昨晚上是又偷跑出去了?”
顾文蔚也跟着看过去,神色有些疑惑:“这是一晚上没睡?”
顾鸢时是天生的冷白皮,一旦有点什么痕迹,看上去都会格外显眼。
此时她眼皮下青黑一片,满脸的倦意。
顾鸢时摸了摸黑眼圈:“这么明显吗”
夫妻二人双双应了一声。
顾文蔚拿起纸巾擦擦嘴:“要是状态不好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们校长打电话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