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
沈洛窈没有晕,她只是手脚发软,全身无力,说不出话,无法反抗接下来贼妇们要对她做的事而已。
她眼睁睁看着贼妇们给她换了身大红裙裳,戴上满头珠钗金饰,在她脸上涂脂抹粉。
这阵仗不用想,都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了!
她们还真敢!
等父亲找到她,她一定要把这些人大卸八块,扔去喂狗!
特别是那个叫朱婶的,盖上红盖头之前,还假惺惺地对她说,“今日之后,姑娘便是我们少主夫人了,今日对姑娘做的事,还请姑娘多多担待,莫要怪罪。”
莫要怪罪?想得美!
沈洛窈不但要怪罪,还要把她祖宗十八代尸骨都挖出来,挫骨扬灰!
然而红盖头一盖上,再多报复她们的想法,都不如害怕来得真实强烈。
万一……万一她们得逞怎么办?
如果她失了清白,是不是唯有一死了之才不会让沈府蒙羞?
为什么偏偏是她?去灯会之前,她脸上明明涂抹了锅灰,穿的还是丫鬟衣裳,从府上出来的时候,没人认出她,怎么这些山贼偏偏掳走她?
这一切绝非意外巧合,一定有人泄露她的踪迹,是杜若,还是杜兰,亦或是府上其他人?
不对,府上的人针对她作甚?定是外人嫉妒,收买她家下人,要坏她和沈府名誉。
对!罗国公府嫡小姐最可疑,与她定亲的公子朝朝暮暮肖想自己,她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
还有太后侄孙女,她倾慕太子已久,要是自己出事了,她就有机会了!
那个高阳郡主也有可能,上次游湖和她撞衫,至今还被人笑话东施效颦,怎能不怀恨在心!
……
天哪!一桩桩数下来,怎么满京城都是仇家?
耳边响起噼里啪啦的炮竹声,沈洛窈神思回到现实。
她被人扶起,强架着出门,喧嚣的锣鼓鞭炮不绝于耳。
周围人声鼎沸,沈洛窈被强行架着跨了火盆,门槛,连拜天地都被人强按头拜完。
难道这些山贼没一个好人,没人看出她不是自愿的吗?没人大发慈悲救救她吗?
沈洛窈心如死灰。
最后一声“夫妻对拜”,她被摁着低头,看到对面所谓‘夫君‘的黑靴,好想过去踩一脚。
然而下一刻想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两边扶她的人忽然松了手。
接着,一宽大手掌微用力抚上她的腰,稳住她身体,大红盖头下,沈洛窈羞愤地干瞪眼。
“送入洞房!”
司仪喊完这句,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沈洛窈就被那只野蛮无礼手的主人拦腰打横抱了起来。
她无力地靠在对方怀里,不可避免地触到对方硬朗结实的胸膛,还听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她知道此人定是那狗贼少主。
沈洛窈咬牙切齿,此人如此折辱她,只恨她使不上力,手里没有一把刀,否则定要剐了狗贼的心,叫他血溅三尺!
对方抱着她没走多久,就把她放了下来。
身体接触到柔软被褥那刻,沈洛窈彻底慌了!
对方真要对她做什么,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泪水在眼里打转,将将落下前,她听见一陌生又熟悉的男音说,“给她解药。”
“可是……”是那个朱婶的声音,她似乎先是迟疑,随即语声怯懦应是。
有人出去了,又有人进来了。
沈洛窈被人扶起喂了水,然后在床上被绑成人字形状,绑完她们还不忘拿红布把她嘴堵上。
这……和之前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和砧板上的鱼一样,能任人为所欲为?
等周身力气恢复,沈洛窈就不这么想了。
虽然手脚被绑也逃不了,但总比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好。
她暗暗地想,待会要是那狗贼少主强来,她就和他拼了!
沈洛窈没见过世面,才会这样想,要是她知道男女力量悬殊,特别是对方体型比她大差不多一倍,那她此刻想得就不是和对方拼了,而是怎么样才能自我了结。
等着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时间特别漫长,就像慢刀子磨人。
被绑的时候,红盖头还在头上,这会早被沈洛窈甩到不知哪去了。
屋里光线由黄昏变天黑,新婚喜烛要燃上一天一夜,期间有人进来换过,但床帐垂着,看不到床上的情况。
这些人都没怜悯同情心的,沈洛窈懒得折腾,也不白费力气叫唤了。
那人走后不久,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唤,“少主。”
“嗯,都下去吧。”那所谓的狗贼少主嗓音低沉懒散。
沈洛窈紧张得手心冒汗。
‘吱呀’一声,门开了。
人害怕的时候,好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