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宜年有些傻眼,他想不出其中联系。 沈烈为什么在这?在陈静安的病房,且称呼亲昵,又在晚上,他很难不想到点什么。 “沈总,你怎么在这?” 外套搁在病房内,沈烈没穿,折腾到半夜,衬衣也没有不该有的折痕,依然光鲜,他想抽烟,想起在医院,于是打消念头反问:“很奇怪?” 似笑非笑。 秦宜年克制着暴走情绪,冷着嗓音说要见陈静安,沈烈不紧不慢往前踏一步,挡着路。 “我说了,她睡了。” “别挡路。”秦宜年咬牙。 “秦总倒是赶时间。”沈烈垂眼,扯过他领口,领口位置上蹭上的口红,脖颈位置上的痕迹或轻或重,甚为扎眼,“就急到身上的荤腥都来不及处理,你觉得合适吗?” 秦宜年有所反应,本能扯回领口,他迫切地想系上扣子,就好像藏起来,就真能当无事发生,他没看沈烈:“这是我跟静安的事。” “以前,或许是。” “什么意思?” 沈烈却并不作解释。 秦宜年握紧拳,隐忍克制地皱眉,他想动手,但也太多利益牵扯捆住他手脚,他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置,沈烈又在什么位置,这世界本就不公平,有的人生在顶端,有的人从出生起就低人一等。 拳头握紧又放开,他想掉头离开,却瞥见张望的护士,又觉得自己窝囊可笑,倏地转身,冷不丁质问:“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你注意说话音量。”护士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 沈烈抬手,轻笑,示意他来处理。 “你们在一起多久?” “两年,怎么?” “两年,你就这么看她?” “不然呢?半夜你从他病房里出来,我应该怎么看?”秦宜年觉得挺讽刺,他当初追了陈静安大半年,他们认识才多久? 沈烈笑:“你呢,又是从哪出来?” “这是我跟她的事。” 秦宜年神情有隐隐不耐:“说啊,什么时候,是调我来滨城之前,还是之后?我倒是不知道沈总品味独特,有用二手的癖好。” “二手?”沈烈微不可微的抬眉,“你们秦家倒是好修养。” “不是吗?我跟陈静安在一起两年,你要是有这个意思你早说啊,何必兜这么大圈子,等我玩腻了,不是不能给。” 秦宜年抬手擦唇,是掩饰不了抖动,他感觉到自己被愚弄,被恶心,他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情有可原,不止他一个人犯错。他想到那天晚上,他带陈静安见大哥,那时候就开始了吗?当着他的面,暗通款曲? 他控制不住地在想,陈静安在沈烈面前是什么样子,温柔、体贴、或者完全相反? “你们搞一起多久了?进行到哪一步,接过吻还是上过床了?” 先回答的是病房推门声。 陈静安穿着病号服,液已经输完,手背上留着针跟绷带,走廊上惨白的灯光照在她身上,脸色也不会好多少。她缓慢眨着眼睛,到最后才聚焦到秦宜年身上,她其实没睡,她睡不着,躺在病床上枯熬。 那些话,她一字不落的听到了,陈静安第一次觉得人难过到一定程度,反而不难过了,眼眶里是干涸的,在没有半点东西。 “静安。” 这次,秦宜年是是真的心慌,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他那点底气消失殆尽,他怎么会不知道陈静安的为人。 “对不起,你跟我提分手,我完全乱套,那些话你别当真,我真是糊涂了才说出来的……” 陈静安走过来,走到他面前,直接了断甩过一巴掌。 “滚。”声音嘶哑。 这一巴掌,两个人之间最后点微妙联系也断了。 秦宜年偏着脸,舌头抵过被打的位置,没说完的话吞咽回喉咙,像是以前卡住鱼刺,痛意并不明显,却难以忍受,再用力往下咽,有的只是灼烧感。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呢? 陈静安眨眼,重复:“你滚。” 护士适时地上前,拉走秦宜年,说着时间不早,这边谢绝探访,让病人好好休息。 陈静安看着秦宜年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角落。 结束了。 他们之间彻底结束。 好半会,陈静安转过身,往回走,沈烈依然在远处,气定神闲,他永远这样,不动声色游离在外,只要动下手指头,就能编排出一场好戏。他这样的人,应当去当导演的。 “杀人诛心,沈先生这次可满意了?”陈静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