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消玉殒
孔微沉,晦涩不明。低沉暗哑的话语,似乎禁锢着一头野兽,见他道:
“神又如何?魔又如何?若失所爱,这天地,皆要为她殉葬!”
一滴天露滴入他的心间,白衣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兜兜转转,还是如此。
当年这俩人就为了彼此甚至纠缠不休,当的是落子无悔,却子子葬送自己的性命,原本麒麟神主神陨,棋局便终止了,神女以身献祭,逆风翻盘,将这命运的荆棘捆绑于自己一人身上,堕入阎罗,企图以地狱之火燃尽这不甘的命运。
唉,麒麟神主,愿此道通途啊……
蛮荒之地多次侵扰南漓被国主降罪,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了个小可汗,手段高明,行动雷厉风行,直接将其国的军队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宣称,若再敢看低蛮荒,其国百万铁骑必定踏入其国都,取其首级,悬首示众。
姜篱看了看手里被强行塞进来的军报,冷着眸子道“你们的事情,老跟我汇报作甚?”
暮紫欲言又止,又被身前的少年眼神喝退,彻底没了言语。
时轩又把一只糖葫芦塞到她手里,笑嘻嘻地说“我就说这群南漓人是软脚虾吧,没了你和曾经的长安,他们什么都不是!”
怎么说是曾经的长安呢,自从这人失忆之后,哪怕是有故里竭力阻拦,却依旧几乎和她成为了敌人。
姜篱这人对付其敌人来简直毫不手软,只要是敌对的,直接六亲不认,套套精明的战术整得整个军队苦不堪言,偏生这时的长安窥见其表,却难摸其面,次次险些破局,却又被她干净利落地重新一脚踹回去。
少年伸手帮她拉了拉肩膀上的白雪貂裘,眼前女子面容精致,肌凝如雪,却白得入骨,唇瓣透的宛如雪山冰晶,只有叼着这艳色的糖葫芦时,才有了一点颜色。
青槐的牺牲确实给了她不小的打击,仇人近在眼前却无能为力,有的时候她在想,究竟什么样的结局才配得上这些人颠沛流离的一生呢?
答案是——没有!梦中的场景反反复复地告诉她命由天定,却没有告诉她这天,是她自己吗?
“流铃怎么样了?”她出声问道。
时轩停下手上忙碌的动作,叹了口气“还是那样,木木呆呆的,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青槐死前给他最后的命令便是护她一生平安顺遂,所以这人到现在也还留在这里,整天在暗处当个称职的死士。
“七日了,主上还没回来。”暮紫出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说起暮紫,其实发现他是小可汗也仅仅是个意外而已,蛟龙乱世之时,她曾以一卷白绫加九黎神剑救了他一命,在其虚弱搀扶时偶然发现了那个图腾。
姜篱也并非第一次和赤那交手了,虽说对人不大认识,对其的五官还是有些许的熟知的,这少年的五官就不太像北境的,再加上对蛮荒之地的了解,不难推测。
她捏了捏手里的热茶,抬眸问道“他如何知道我将舍利子交予了我师父?”
少年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主上,主上一直派人跟着你来着……”
果然!她就知道这奸商心里什么都清楚,还在她面前装聋作哑,当个掏心掏肺的好人。
鹿鸣门神物便是颗万年舍利子,此物一出当时便引起江湖各大势力的暗相博弈,却在朝廷出面后销声匿迹。
当时她想着这东西影响力太大了,便设计让其消失在江湖里,暗中交给了自家师父保管。
确实是神物啊,转了一大圈,却还是要让它来救自己!
无数条冗长冗长的寂静在地面上盘绕着,蛇行着,吐息着寒森森的气息,渐渐地随着夜幕,一点点遮住了视线。
可是,比起这样阴暗的表象,更加腐败的,却是人的内心。
故里望着头顶的墙,这间屋子仿佛瞬间变成了牢房,一双冰冷的手铐把白夜立刻拷了去,她在手铐里痛苦地挣扎着,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砰!”门被突然撞开来。
她翻身而起,警惕地看向把屋子挤满了的禁军,冷声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你们要做什么?”
男人一身黑铁玄甲带着夜色的凉意走了进来,俊美深邃的容颜在月光的阴影下格外可怖,薄唇轻言:
“将这个妖物压入牢狱,严刑拷打,一天不说出姜篱的下落,便让她痛不欲生!”
“长安!”
她撕心裂肺地喊出声,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越来越陌生,曾经她最喜欢的那双眼睛里看不见一丝情意,现如今满是疏离和敌意。
这黑色的监狱之中,看不见手指的轮廓,也同那冗长的寂静缓慢地,死气沉沉地绕转着,四面八方都是无尽的夜阑。
狱卒的胳膊高高地扬起,手里的皮鞭接
连挥动,呼啸的鞭梢劈头盖脸地落在她的身
上,顿时留下一道道血痕,钻心的疼痛犹如烈火炙烤一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