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
全身而退,主要还是要破局。
【我有数。】许茗仪一直牢牢盯着中央那个位置,尽管它的主人还没到场。
【你...来了。】阿素还没说完,万般嘱咐都只化为两个字。
!!!
“他....”柯慕儿下意识惊呼,被一旁的百里生及时捂住了嘴。
衮冕通天冠,明黄龙纹裘,白玉双佩,左右各一宠妃,谈笑风生着落座,席下无一人敢言,直到他摆摆手,示意众人无需拘礼,场面才重新热闹起来。
许茗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现在有办法吗?】
【......】
【必须要先收她的。】
皇帝是个无脸人偶,五官削的平,他说话时,便有一张嘴要突破薄膜似的在皮肤下涌动,像某种动物的卵。
最棘手的是,他身上的怨气浓的能遮盖月光,本来算得上灯火通明的宴席,乍然褪了色一般,许茗仪察觉席上某些人的身体里涌出黑气,黏腻的爬向他,皎月被黑沉沉的乌云盖住,大片的阴影投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是殷函孟的分身。
【他倒是会给自己做饭的。】阵主的怨气因着阵法聚集,殷函孟的分身吸食阵中的怨气壮大自身。
许茗仪的心是烦的,但嘴是忙的,座上那位的目光从她身上一遍遍地扫过,即使后背已经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仍旧在等。
吸了怨气的皇帝已经没了人形,身子膨胀了衣裳自然也套不下,胡乱堆在脚下,浸了酒液。
他长成一团黑糊的粘液,全身上下只留那一张白面皮还维持原状,他身边的妃子却不觉,脸上带着谄媚的笑,陪着喝酒喂葡萄。
“你,她,说话。”黑色妖物吩咐道。
话音刚落,身边为他捶肩的女人便被推出来,他进了食,力量远超从前,那女人被他轻轻一推,便‘嘭’的撞在宫灯上,脸凹下去一块,血溅出来,离得近的席位被那颜色染了个透。
席上摆着贡果,液体顺着果实外皮淅淅沥沥的往下流,坐在那处的是个上了年纪的文官,大笑起来,将杯中浓稠了许多的酒液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那模样近似癫狂。
女人的身体从长信灯上滑落,灯油落了满身,不一会儿便燃着了,火焰中美人更美,残酷的,撕裂的美感这一刻达到了极致,只是那面容居然和饮酒的老人有八分像。
那东西好好的欣赏了一番,吐出几个字“没用,你,去”
这回知道不能推,被吩咐的妃子头上别牡丹,娉婷着向她们这边走,燃烧的尸体引燃了仕女们铺的地毯,那花纹不是安城盛行的,约莫是周边哪个小国送进来的,只有绣的纹路烧的着。
许茗仪眼看着那火点亮了整个过道,席位设在过道两边,南面是三层高的宫殿,乐师在楼上作乐,异域的曲子,用在此时,更显诡异。
除此之外,周围皆是矮桥,这宴席开在莲池之上,可现今却无一人取水救火。
很快,火光追了上来,妃子踩着火焰朝许茗仪敬酒,“乔...”
才发出一个音节,她的双脚便像蜡一样化开,整个人倚过围栏朝许茗仪栽过来。
她融化的太快,许茗仪没想着扶她,她甩袖迎上去,只为沾上她歪倒杯中的酒液。
随后,她如愿以偿的听见
“带,换,衣裳。”许茗仪对上那张白面皮,他已有两层楼那样高,整个身体倾斜下来,离她很近,恶意在他身体里涌动的更快了,好似已经迫不及待。
数十个仕女从几个方向涌出来,领头的烧没了,后头的人就踩着到前面来,呆板年轻的面容搭起了一座新桥,最后一个和小鱼一般大的仕女走到许茗仪面前。
她眼神很亮,和她脚下踩的这些不一样,声音也脆脆的“乔夫人,我带您去换身衣裳。”
许茗仪一手按住欲要暴起的李希阳,答道“好。”她绕过那些残肢,跟着仕女去了偏殿。
七弯八绕的,仕女领着她一直在这座院子里打转,许茗仪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已经看不见‘殷函孟’了。
“到了吗?”刚才她都没吓到,事到如今就不用再整什么幺蛾子了,浪费彼此的时间。
无人回应。
远离了‘殷函孟’,小仕女便没在宴席上看着那么灵了。她一瘸一拐的,手上提了盏要灭不灭的灯,一晃一晃的,什么也没照见,只是许茗仪总觉得她这姿态有些眼熟。
细思无果,她索性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个荒废的院子,仕女带着她在廊下绕,许茗仪试过随便找一间房门推开,没能成功,只好跟着她无厘头的转圈。
【别费功夫了,等人齐。】阿素安抚她道。
【走那么慢,等他来我早凉了。】许茗仪心里也清楚,无非是席上某个人,她攥紧了袖子,很期待。
‘啪嗒’‘啪嗒’‘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