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默片
眼前的小姑娘抱着一大摞杂七杂八的东西,吃力地捡着地上的一本书,娇嫩的小手怎么都够不着那本书。
街上这么多的人,却没有谁来帮帮她。
我实在忍不住,拉紧兜帽,帮她把书捡了起来,犹豫了下,还是放到了那摞东西的上面。
“你还挺奇特。”我叹息道,眼睛酸涩。
你从天而降,逆了一个世界的光,让我痛恨自己为何如此肮脏龌龊,以至于……
我都不敢站在阳光里,
怕脏了你的眼睛。
“西里斯!”
女孩稚嫩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心脏不争气地漏了一拍,五脏六腑都绞起来,刺骨的寒意渗进骨头里。
对不起,我无法应答。
“你是那童话里的公主站在光明处,
我带上华丽假面转身躲进黑礼服,
请和我起舞趁着童话还没有结束,
天亮后让一切恢复。”
现在,天亮了。
臭水沟里的老鼠只配呆在阴影里。
这淅淅沥沥的小雨,会替我见你。
——
隆冬,鹅毛似的雪花漫天飞舞,痒痒软软的,小镇像铺了一路的白砂糖,浪漫梦幻,很适合举办婚礼。
所以她才嫁了出去。
本来我一个人久了,连今天几月几号都不记得,只是偶然看见张贴在店门了她结婚的消息,邀请了整个戈德里克山谷的人。
我承认,我没出息,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连肩头飘落的雪都看不顺眼了。
婚礼当天,我远远地站在山顶,在冰天雪地里,眺望着婚礼场地。
那个小姑娘长大了,五官精致,身材窈窕,穿上了洁白的婚纱,湛蓝色的眼睛光芒涌动。
一个身姿高大颀长的男人走近她,抹了发胶的头发散了两缕在前额,猜一下,应该是新娘的杰作。
原来她透过我看见的,是他。
自己吃自己的醋好像很奇怪,但我确确实实嫉妒得要命。
算你小子幸运,没走我的老路。
掌声雷动,推我置身风雨。
雪融化在眼角,划出一条霜痕,又冻结在下颚。
或许真的是善恶有报吧。
我躺在雪地上,想象着他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场景,讽刺地勾唇。
能遇见你真的好幸运,
但愿他会比我更爱你。
雪还会融化,春天还会到来。
可惜这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浸入骨髓的寒意在身体里蔓延,真冷啊,这个冬天。
——
清晨,雨声若有若无地敲着窗,仿佛近在耳畔的呢喃低语,却又怎么都听不清,莫名地,让人感到心情悲伤。
玛丽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太阳穴像要炸开一样,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刚才那是……梦吗?
玛丽捂着胸口,几乎是贪婪地呼吸着,以缓解梦里那种几乎要冻穿骨髓的痛苦。
“我”是谁?
为什么他的眼睛会那么冷漠……又那么痛苦。
在那场梦里,玛丽像是飘忽的灵魂,以上帝视角观察着发生的一切,身体里同时充斥着痛苦和快乐,与“我”共情着。
不记得了……梦里的一切像随风而去的小纸屑,从身侧擦过。
她撑了会儿头,拖着软绵绵地身体穿衣下床了。
与其去猜测那个虚无缥缈的梦,不如着眼于眼前可以改变的现实。
“南妮,你再不起床的话,上课就要迟到了哦。”早就准备好了的格多希晃了晃还在赖床的南妮。
“唔……”
南妮艰难地抬起眼皮,眼下淤青明显,一副想要再睡五百年的模样:“……我才不信,今天明明是周日……”
格多希失笑,指着南妮床头的台历说:“要不你再看看?”
“看就看……见鬼!”南妮本来懒洋洋的声音突然收紧,一个翻身就从被窝里蹿出来,火急火燎地穿衣服,嘴上开始不停念叨。
“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记得昨天星期六才赶完作业,准备星期天好好休息一下……怎么就是周三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发生了时空穿越!啊啊啊啊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南妮转头看见玛丽还蹲着找东西,语气急切又疑惑地问:“你不着急吗?要上课了!”
玛丽看向她,眼里有些茫然:“我?还好,不是很急。”
她记得邓布利多帮她请了假,原因是他可能找到了魂器,为了兑现许给玛丽的诺言,邓布利多让她准备准备一起出发……而且她在莉莉的重重追问下已经告诉她们了,就在昨晚。
本来她觉得没啥好准备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