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至于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为他选皇后吧?
她敛下思绪,知了霍王妃来此的含义。
霍王妃一直想让容霓入宫做皇后,龙椅上却换了顾成邺,她在三道书院时,见顾成邺从不理会容霓。
若是顾成瑞,霍王妃还有几分定心,换了顾成邺,她怕是束手无策了。
容歌抬起手来:“容霓,你过来。”
容霓虽是她庶姐,而今身份不同,她自也没了资格拿出阿姐的架势,被她一唤,只得走上前去。
容歌握住她腕,问:“可有意中人?”
她初去三道书院时,容霓因危长瀛刻意来找她麻烦,她若心底有了危长瀛,她并不打算让她入宫。
她知那苦,纵看不上容霓,却不愿一介女儿家的她去尝那苦。
容霓呼吸一滞,偏过头去,去看霍王妃,对上她期许的眸,抿紧了唇,轻缓了几息,才垂下头,道:“没有。”
容歌听出她的犹豫,便松开了她腕,对霍王妃道:“那深宫大院,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儿,你膝下只她这一女,可需细细思量清楚。”
霍王妃脸上堆笑,忙道:“亲王哪里话,霓儿是妾身亲女,妾还会害她不成。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家姑娘不是这样过来的?”
容歌眉目一沉:“霍王妃当日若尊父母之命,能入我并肩王府?!”
她厉声道:“霍王妃,容霓是我并肩王府的殿下,你不过侧妃,本王想让你做王妃,你才是王妃,别忘了你身份!父王不在府,容霓的婚事,只能本王来做主!”
霍王妃被她忽来的厉色,骇得面色一白,看着一身威严的她,嚅嗫着嘴唇,纵然满心不甘愿,只得应:“妾身知了,但由亲王做主。”
容霓未曾想到容歌会向着自己,听闻她这一番话,落下泪来。只悔恨自己不该受外人挑唆,一心认她为敌。
容歌侧了侧耳,怒道:“怎么,还要本王端茶送客?”
霍王妃只得拉着容霓向她行礼告退。
容歌听闻两人环佩声渐远,这才消了怒。
安之意立在她身侧,见此一幕,不禁看了她一眼。容歌当日要杀容霓可是他去报的主子,对于两人的仇怨由来一清二楚。
她果与世人不同。
难怪不喜世人的主子,会对她动心。
容歌自霍王妃走后,再没了闲心,足足等到了日暮,才等来危长瀛忙完外间事,带着一群宦官搬来奏折,回沉心阁处理政务。
容歌自从眼与足受伤后,身侧离不得宫人。盼春忍冬没来时,她沐浴是由危长瀛的人伺候,两人来后,她自不会用危长瀛的人。
今早沐浴时,她问了一句身上伤疤。
忍冬告诉她,胸口新伤已然愈合,只留了一道白浅的伤痕,有天香膏每日抹着,至多一个月便可再无痕迹。
却有一道旧疤,在心口,极深,那极深的疤是她当日为救危长瀛所留。救圣祖帝的那道疤,早已无痕。
容歌心底疑惑,可待危长瀛摒退下人,为她洗双眼之毒,话到嘴边,却成了:“师傅,为顾成邺选后的事,能不能先缓缓。”
危长瀛坐在她面前,一手托固着她下颌,一手为她点眼药,被她一问,放下了药,看着她微睁,泪眼迷离的狐眸。
“为何要缓?”
容歌方上了眼药,微一睁眼,便觉眼底酸涩,不禁皱了眉,莹白的小脸,滚落一串泪水,抽了鼻子,哽咽道。
“我应下师兄一桩事,想先见师兄一面。”
她答应过顾成邺,会试着接受他,彼时,她是为让顾成邺打消将顾明月指给卫东篱的念头,本是推脱之言,她没打算认。
可顾成邺受伤时,又说想起了前世她是谁,顾成邺何等的心性她深知。
纵他娶了后,也不会打消要娶她的念头。
两人前世好歹夫妻一场,她纵不喜他,也应向他解释清楚了,自此后两人婚嫁各不相干。
危长瀛看着她面上泪水,抿紧了薄唇。
她当日言说,成邺不死,她便嫁他为后。
他松了手,站起了身:“此事为师心意已决,不容再议。”
容歌怒道:“师傅未免太过霸道了些,师兄纵是师傅之徒,却也是天子,难道连自己的婚事都不可做主吗?!”
危长瀛冷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容歌怒容一僵,忙自床榻坐起身,微眯着眼,狡黠问:“师傅,您想要个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