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边擦边和苏云桐道:“对,我正有事儿和你说呢。我们厂春上去广交会,接了一些外事单,有些残次品,准备卖。职工能买点,你要的话,我就把我那份留给你。我家亲戚都住在乡下,那东西贵送人也划不来。我瞧着你挺合适的。”
苏云桐摇头道:“我家亲戚,你也是知道的,不是重体力活,就是我这种天天跟一些草啊、土啊打交道,还是现在穿的这种布更耐用。”
梁月梅凑过来,低声道:“就尺把长,想做价外穿的也做不了。做件里面穿的,丝绸的,穿着贼舒服。”
苏云桐还是坚持己见。
吃了也就算了,这种穿的,不说被人知道了让人说一声骄奢淫逸,就是不说,拿了别人的布做里面的衣服穿,仿若别人知道你里面穿了什么一般,也是怪叫人不舒服的。
赵左林没插嘴二人的话,等苏云桐洗漱完毕,拿了油条给她,和刚从外面回来的黄阿姨打了声招呼,简单向苏云桐和冯老太说了下赵皮匠家的情况。
赵皮匠家三男一女,老大和老小都是儿子,老大已经成家了有孩子,老小还在读高中,再有一年就考大学。另外老三刚说了媒,想要趁着热孝把媳妇接家里来。老大两口子不吭声,不说分不分家,只闷着头子抽烟待客,老二不吭声,老二家的却在背后嚷着得分家,谁家亲戚走得礼算谁家的,日后好还礼。
一大爷在这附近很有些名望,瞧着兄弟几个一个个都不伸头的,跟无头苍蝇似的,一副全凭街道办和邻居相帮做主的样子,也就没伸头。
他都不伸头,赵左林更不会当愣头青冲上去,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回来了。
冯老太叹气道:“赵皮匠那人生前多热心一个人,怎么样了几个怂包蛋?”
黄阿姨喂了家里老人吃过饭,端着饭出来,问道:“我们是新搬来的,也不知道这该不该随礼?”
冯老太想了下道:“看看再说呗。”
遇上这事儿,谁个也没心情说笑。
吃罢饭,冯老太把熨烫好的衣服递给苏云桐道:“昨天熨好了,忘记拿给你了。等会儿,我去赵皮匠家坐坐,中午甭给我送饭了。”
苏云桐接过衣服,和冯老太简单说了两句,把衣服放到屋里,听赵左林说老姨带着两个大的在胡同站着和人说话,就进屋收拾了下上班的东西。
赵左林给老三的鼻子涂了紫药水,把她放在小竹车里,她把上班的兜子给了赵左林,自己推着小竹车,出了院子就见老姨在和人说闲话,就把小竹车给了老姨。
老姨打量了苏云桐两眼,见她眼睛也不红了,脸上表情也不僵着了,露出个笑脸,摆手让他们去上班,她这就把孩子送幼儿园去。
苏云桐问老姨,向春他们呢。
老姨说,一大早起来就跟人显摆他的南瓜灯,摔坏了,正在家里拿绳子缠起来的。
苏云桐微微松口气,怕自己的情绪,让老姨看出来,教训几个孩子别往她这边来。
若是让大哥大嫂知道他们两个嫌弃向春几个,可就不是误会了,肯定要闹纠纷。毕竟大哥大嫂也不是去外面逍遥快活,是去做工作呢,让帮忙照顾下孩子,做叔叔婶婶的再表露出不满和抱怨,可真是不应该。
苏云桐塞了五块钱给老姨,让她盯着赵皮匠家,若是院里随礼,也帮着随,中不溜就成了。
老姨看了苏云桐一眼,低声让她甭去,说她身子弱,撞上什么就不好了。要随礼,她走一趟就成了。理由也是现成的,她身体不好,谁也不会责怪她。
老姨一副就该如此的模样,弄得苏云桐哭笑不得。
赵左林说听老姨的,反正和赵皮匠家也就点头之交,随不随礼都可以的。
上班路上,赵左林把何春来要和自己拜把子的事儿平铺直叙地给苏云桐说了,问她:“他话都说到那份上,我怎么说?我也不好说,就说回来和你商量一下。”
抱怨她不识逗的话紧急刹车,没秃噜出口。
苏云桐听得一阵懵然,这都什么年代,还有人拜把子的。
都新社会了,还搞这一套。
苏云桐想了想道:“要不你回头问问妈,看妈怎么说?这拜把子,不是要认妈做干娘吗?总得问问她的意思吧?”
赵左林想要解释拜把子和认干娘的区别,却机警地察觉到她似乎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就没深说,只附和道:“等下班,我去妈那里看看。”
苏云桐嘟哝了一句:“拜把子,搞得跟唱戏的似的。拉帮结派的。”
赵左林愣了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差点给人撞上,被人骂了一句不长眼。
对方是个女人,后座带着个孩子,一副凶巴巴又惊魂未定的模样。
赵左林不好和人对骂,苏云桐抓紧后车座,跟着赵左林跟人道了歉。
然后,两人几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