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可人家依旧平静,尽心做着手头的工作,说服大家服从厂里的领导,竭力完成任务。
方技术员放大自己的而不满,而岳专家专注于对上负责,胡专家考虑的是实验的不足,何、薛都想张扬自己的才能寻找机会、把握机会。
就包括她自己,她也对这事情有评判,出工出力不出头。
既然你已经站定了自己的立场,就不要想当然的博取立场以外的好处,也不要推诿立场以内的责权。
人们少有的是以真相论是非,也少有按照是非来论立场,我们的立场就是我们的利益所在。
何技术员有了博出位的机会,但是他不也承担着了,打第一针的以生命为代价的风险了吗?
苏云桐自不会拿这些话来试图让方技术员接受已然发生的事实,递了材料给方技术员称重,笑着接话道:“是吗?你们可真是够胆大的,也不提前报备。你说你们这么你追我赶的奋发向上,是想让我这辈子也赶不上你们是吧?”
方技术员见她明显不想多说,也就打住了话头,埋头开始干活。
苏云桐原以为事情至此已经有了基本基调,距离落幕不过是舞台上的最后一分钟。
前期的诸多工作已经完成,采取了西医的循证法,在动物试验中尽管是多种动物一起开始做实验,整体用药思路其实还是祖国医学的核心,用药君臣,不走偏锋,以中和温补为主。
而且何技术员以身试药,并没有什么异样。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似乎一切都朝着他们预期的方向走去。
苏云桐如何也想不到,所有的意外都出在她身上。
试药定在下午三点。
上午还是坚持通过增减不懂动物给药频率,继续完善试药的数据。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招娣让她不用回去了,冯老太的饭她家大女儿已经带回去了,她婆婆赵花妮自己去医院打饭了让她不用去送。
吃过午饭,临时组建的辅助小组成员比他们还早一步到位了。
辅助小组是由隔壁医院请来的专家队伍、副厂长、厂办何同志、宣传科的赵科长以及他们科室的冯大姐。
于当下而言已经算是做了极其周详的安排,而且在试药之前会先做皮试,预先防范掉一些风险。
三点开始试药,赵科长给大家拍照,准确地说是给第一个扎针的何技术员各角度的拍照。
岳专家和胡专家原是不赞同苏云桐扎针试药的,毕竟她有病不说全厂皆知,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都是知道苏云桐是有病的。
何技术员和薛技术员却说总得有一位女同志来试药吧,再说这试药还要做皮试呢,有过敏反应,不进行下一步就成了。
主要是觉得苏云桐这就是个添头,能扎就扎,不能扎就不扎,这不体现了男女平等,女同志也参与了吗?
冯大姐也自告奋勇地举手表示参加了,留着何同志来留观她和苏云桐,苏云桐各人意愿在这种情况之下,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何技术员、薛技术员、方技术员、胡专家、岳专家、冯大姐,一字排开,陆续接受了试药,只有岳专家有恶心呕吐的反应,其他人都反应良好。
苏云桐基本是在大家试药结果出来之后,才开始做皮试,皮试也没什么反应。
然而,等真扎针,才推送了三分之一不到的药,她直接晕倒了。
事后,冯大姐跟她描述,一点征兆也没有,既没有岳专家的面色难看想吐,也没有中毒之类的冒汗、脸色剧变之类的,就是扎着突然就晕倒。
给苏云桐扎针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护士,当下就停了下来,一边听专家诊疗,一边开始准备输液用的药具。
苏云桐晕倒之际,只觉得心口“咔”一下暂停了似的,意识瞬间就卡BUG似的空白一片,然后就发现自己进了空间。
虚弱不堪。
这让她回到了躺在病床上忍受化疗的痛苦时光。
难道幸运就这么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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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农场回来的赵左林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一天的功夫,人就进了医院的危重病床,他妈还让他做好准备。
因为已经连续七次出现心脏骤停。
赵左林扒拉下头发,忍着眼角即将溢出的泪,偏头不去看他妈赵花妮,嘴唇哆嗦了好半天也是没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