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糖果3
少年的压低声音道“蒋玥,不要可怜我。”是希望,是请求,亦是害怕蒋玥的突然靠近是觉得他可怜。
蒋玥:“我从来不可怜别人。”
谁都会有都可怜的时候。
人人都有自己的烦恼。
她从校服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果,接着将他的手拿起来,把糖果放在他的手心里说:“与其可怜别人,不如多心疼自己。”随后一个人上了楼。
陈钊把手里的糖果捏紧,另一只手里的雨伞还在滴水。
这次换少年看着她的背影,愈走愈远。
那天以后,蒋玥没有再去过食堂。
一个星期以后,羌城的温度大幅度上升。四月底就已经有人穿上了短袖。
课间操结束以后,蒋玥累的满头大汗。老师一宣布解散她就赶紧冲到树荫下,黎漫赶紧扶住她,然后把手里的水递给她。蒋玥摆着手,有些缓不过来。
她抓着黎漫的手臂说:“胃有些疼。”
黎漫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冰凉,猜测可能胃痉挛。
黎漫:“带你去医务室吧。”
说完扶着她往前走,蒋玥摇摇头说:“不行,太疼了。”
还好周围修了一些石凳,黎漫只好先带她过去坐下。
蒋玥捂着肚子,面露难色。
黎漫看她状态很差,嘴唇也有些发白。
黎漫:“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找老师。”
蒋玥无力的点点头。
身上有些发冷,她把头埋的很深,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此刻她仿佛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她曾无数次幻想过死亡,经历过死亡,只是这一次更真实。
她想:要死就死吧,真的太疼了。
可是她又想:我死了黎漫会不会伤心?
还有她的爸爸,虽然她真的很恨他,但是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好父亲。
还有谁呢?
在她快要晕厥的时候,忽然想到陈钊。
就像是命定的缘分。
他们注定相识。
她在控制自己不要和男生沾上关系时,又想要去了解他,靠近他。
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有人将她抱起来,接着又是一阵上课铃声,清脆悦耳。
等到她恢复意识,已经是在医院。
周遭是一片白,她有些恍惚。
蒋胜坐在床边,见她醒来以后,有些激动,“醒了,等等我去叫医生。”
随后一名医生带着一个护士进来,一番检查后说道:“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切记24小时内只能吃流食,喝温水,按时吃药。”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蒋胜坐到床旁边的板凳上看着蒋玥问:“我让阿姨熬粥了,一会儿送过来。”
蒋玥自是没有看她,把头转到一边,看着窗外。
蒋胜继续和她搭话,他们父女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
他问:“还疼吗?”
蒋玥:“有点。”
蒋胜:“你今天差点胃出血。听说是有个同学救的你,我已经差人在找了。”
蒋玥耐着性子道:“我知道是谁,不用找,等我回学校自己去感谢他。”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蒋胜只好说:“行。”
过了一会儿,蒋胜突然问她:“安眠药,你还在吃?”
蒋玥背对着他,沉默许久才回答到:“偶尔吃。”说完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
病房里安静了许久,一个多小时以后蒋玥迷迷糊糊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才慢慢把头放平。
脖子差点断了。
她望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
此刻方才缓过神来,仿佛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有过好几次,只有这次她想到的是:还活着,挺好。
对于她来说童年的最大不幸就是:她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后开一切如梦幻泡影般流逝。
父亲出轨,母亲抑郁而终。
十一岁蒋玥不懂这些,直到第二年蒋国胜把蒋哲母子带回了家,告诉他一个是她的新妈妈,一个是她的新弟弟。
当她渐渐明白一些大道理时,她只觉得他们是自己幸福家庭的破坏者。
慢慢的她也变得抑郁,开始胡思乱想。母亲在她面前自杀的画面无数次在脑海中重现,回放。
一种精神上的痛苦开始折磨她。
十三、四岁的时候她自杀过很多次,没有一次成功。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四岁末尾,她认识了黎漫。
黎漫告诉她,试着与自己和解。
她们志同道合,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蒋玥的情绪逐渐稳定,慢慢的她走出了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