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掷千两金

赵妈妈将一沓银子呈给孔礼，说：“孔大夫神医妙手，我家竹清才得以死里逃生。我准备了一份薄礼，感谢孔大夫的救命大恩。还望孔大夫笑纳。”

孔礼谦虚道：“医者仁心，我只是尽我本分罢了。”

赵妈妈体态丰盈，却款步姗珊，走到孔礼身旁席地而坐，为他斟酒。

孔礼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赞叹说：“妈妈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

被恭维的赵妈妈笑容还没展开，就听孔礼话锋一转：“只是这竹湘馆生意如此惨淡，和西冽国相比，简直是判若云泥啊。”

赵妈妈尴尬道：“那是自然。西冽国的暮幽王打完胜仗后便沉迷于烟花柳巷，无数达官显贵投其所好，纷纷效仿，烟柳文化盛行，自然是不能比。”

“若是竹清姑娘再有什么差池，妈妈这竹湘馆只怕会每况愈下啊。”

“正是。这次多亏了先生大恩，我敬先生一杯。”赵妈妈满怀感激，到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见赵妈妈豪爽，孔礼也拿起酒杯一干而尽，说：“所以以防万一，竹湘馆应该再添佳人。”

“我何尝不想啊。只是近些年，牙婆所送之人皆是中人之姿，平平无奇。眼下只有心芝、竹清和冰心几个丫头还能拿得出手。”

孔礼悠悠道：“西冽国烟柳文化繁荣，不光是因为有花容月貌的女子，更是因为有天姿绝色的男子。大周男风已然成势。在你们眼里，自然是女子好，但达官贵人若在外边酒席上，带着女子，便有伤雅道。这些男倡的好处，就好在面有女容，身无女体，可以娱目，又可以制心，使人有欢乐而无欲念。这就是趋势。竹湘馆中的公子哥们谈论最多的，便是暮幽王和他的娈童之间的风流韵事，这就是渴望。赵妈妈若在笙南国开此先例，竹湘馆必将长盛不衰。”

“先生所言极是。”竹湘馆的客官们对暮幽王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的风流韵事，无一不是猎奇垂涎的态度。赵妈妈心里很清楚，若竹湘馆真的开此先河，想不火都难，只是眼下最棘手的便是缺少一个能镇馆的人啊。

孔先生看穿赵妈妈的心思，故弄玄虚道：“我认得一人，此人仙姿玉貌，绝世无双。妈妈若得此人，竹湘馆必将名震一时，万人空巷。”

赵妈妈仿佛久旱逢甘霖，千恩万谢道：“先生若将此人介绍与我，我赵翠屏必当重谢。”

“我正有此意。”

赵翠屏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问：“此人是谁，现在何处？”

孔礼解释说：“此人名叫姚玉卿，正是漠北王的嫡长子。现下正在暮幽王手中。”

赵翠屏听此一言，瞬间蔫了，怏怏道：“可是这个姚玉卿不是被暮幽王给……，生死未卜呢吗？再说即便是活的，我怎么才能让暮幽王同意，让他来竹湘馆呢？”

……

赵翠屏觉得孔礼的提议好是好，只是想办成难如登天，随便搪塞几句就离开了。

竹清进入会客厅面见孔礼的时候，孔礼正在闷头喝酒。

竹清先给孔礼行跪拜大礼以感谢救命之恩，随后二人附耳密谈。

众姐妹兴致勃勃地观望着，只见孔礼的表情从严肃到惊讶、到半信半疑、到悔恨交加、再到心悦诚服，随后命令身后的随从外出，不到半个时辰便带着一千两黄金赠与竹清。

竹清拜谢孔礼，说：“赵妈妈那边我自有办法说服。事不宜迟，先生今夜就要准备出发。”

孔礼起身回礼后匆匆离去。

众姐妹纷纷目瞪口呆，五体投地，心服口服，恨不得顶礼膜拜，忍不住拍手叫好，羡慕到难以自持。

竹清刚上三楼，南烟便冲上来一脸崇拜地拉着竹清说：“姐姐，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再看一旁震惊到脸色铁青的心芝，得意地冲她做了个鬼脸。

冰心看着竹清，虽百思不解，却还是和颜悦色地祝贺道：“我见你坚定的模样，便知你心中十拿九稳。”

——

竹清说服赵翠屏后，便开始收拾行李，吩咐南烟速度准备几套保暖冬衣和一套僮仆的服饰。

南烟依言照做，却准备了两套僮仆的衣服，趴在案桌上，问正在看诗词的竹清：“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啊？”

正被原主留下的文章所吸引的赵竹清闻言，说道：“去西冽国。”

“怎么突然要去这么远的地方？”

竹清淡然一笑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回来我再跟你说。”

南烟嬉皮笑脸地恳求道：“那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此去路途艰险，你还是留在竹湘馆比较好。”竹清拿着手中的诗词，转移话题道，“我以前很喜欢读诗吗？”

南烟打趣道：“姐姐自己的事怎么来问我啊？”

竹清搪塞道：“病了这么久，以前的好多事记不太清了。”

“姐姐中毒之前，闲来无事，不是看书写字就是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