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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喝茶详谈。”
听到这里,米哉斯顿忍不住打断:“那个,不是我要说教,但是这个人身安全问题……”
“当然是没有考虑过,不如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去的!”少女表情诚恳,“设想一下,如果有个人,他愿意认真阅读你的论文,愿意听你任何极端的假设,愿意给你提出修改意见——嘶,我好像完全想象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对了,就连我在看守所里完成的黑鲸号的引擎设计手稿,都是和切利多尼希殿下讨论以后完善的成果。”
原来如此,因为涉及到黑鲸号,所以才能顺利通过审查被交到教授的手中。但话说回来,这种聪明劲倒是一开始辨别环境是否危险的时候就应该用上吧。
尤柳诗好像没听见他说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们聊得很来,殿下大概是我见过的真正意义上的天才,不仅是物理领域天赋,其他的比如人文、艺术领域也钻研得相当深,对待知识没有任何的学科歧视,这真的……太令人感动和敬佩了。”
糟糕,好像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匣子,还有眼前的少女一脸冷漠又真诚地说出仰慕之情的样子真的很脱轨。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们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事后想起来,可能就是因为那个问题触怒了切利多尼希殿下吧。”尤柳诗将食指轻放在桌上,动作是在比划什么公式,“我记得那是在讨论到希尔伯特空间的时候,切利多尼希殿下提出了一个构想,那就是人脑有没有可能构建一种高维空间,万事万物都可以归纳成这个空间中的点,然后这个人就得以站在更高的维度,感知到事物的更多细节,从而实现预测未来的发展。”
“说到预测未来,运用念能力的话的确可以做到。”米哉斯顿记得确实存在特质系的能力者可以实现100%准确预知。
“和单纯的预知未来不太一样,因为反过来看这个空间中的一个点,也可以当做万事万物的投影,如果能在这个高维空间进行干涉的话,不仅能预测未来,甚至改变未来也可以做到。”尤柳诗在尝试运用最通俗简洁的话表述最复杂晦涩的概念,但是紧接着,她话锋一转,重现了那天的对话,“可是我的回答……”
“我对‘未来’并不感兴趣,殿下,对于我个人而言,预测甚至干涉未来这件事没有任何意义。”
少女坐在一缕颇有学究气的斜阳中,她坐在精致的卧两用长椅上,红茶不仅没有让她提起精神,反而让人想昏睡过去。椅子包覆着黑色丝绒,配了两只黄色靠垫,上方是一扇厚玻璃板窗,从窗口望去,沉闷的庄园以及人工湖皆收眼底。好精致的场景,可是好无聊。
再怎么精力充沛,三天连续的对话交流也实在是太累人了,不过王子殿下好像没有任何放过她的意思。
“哦?这倒是很新奇,尤柳诗小姐你对于自己的命运丝毫不关心吗?”
尤柳诗想了一下:“预测未来,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可是殿下有经历过根本没有选择或者怎么选都是错误的人生吗?至于干涉未来,就更没有意思了——王子殿下,你会想玩只有‘胜利’这一种结果的棋局吗?如果面对自己不利的因素都要加以铲除,这种想法也太脆弱了,不如直面混乱和未知,彻底地感受人生的波动怎么样?”
空气突然间静止了下来,这大概是切利多尼希第一次陷入冷场沉默。
他差点笑出声来,他在想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毛病,怎么可以说出这么荒谬的一句话。他是王子,生来就可以拥有一切,未来也只能按照自己的绝对意志行进,没有选择是只有贱民才会遇到的情况,而她怎么可以要求自己像个低等贱民去思考问题?
“她太惊人了,亲眼目睹一个天才的诞生,比想象中的更难以让人接受。”
切利多尼希突然想起那个学术会议之前遇到的学者是这么评价面前的少女的,当时他不以为意,因为人类都是垃圾,他见过很多“天才”,却充其量可以归类为可回收的那一列,他确信拥有精密仪器一般绝佳的识人能力,可以快速给他人分门别类,遇到尤柳诗·埃拉托的时候,这种状况却出现了短暂的乱码。
他确信,能令自己高看一眼的东西只有两样:美丽的事物与绝对的天才。作为两者兼备的集合体,她却对自己的处世哲学全盘否定,明明像个厨余垃圾一样在活着,姿态却比他还傲慢。这个事实像镜边的铁锈一样刺伤了他,也令他想起了年少的时候某个人对他说过的话。
“切利多尼希,你是真正的天才。放眼整个国家,没人能够与你相提并论。但就算如此,有些人是你不能够作为基准的,甚至连比较都不可以。那是因为,他们是特别的。”
尤柳诗就是这样特别的存在吗?不甘心的自己,在心里质疑着,这可能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不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可是那又怎么样?至少此时此刻,她的命运掌握在他的手上,他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她就得把自己奉上来,向他献上自己的脸庞和嘴唇,甚至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