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望
惊讶地走了过去,“怎么是你?”
许久未见的孙吉扬着笑道:“我来复命,梁娘子。”
他长久地看着她,有些迈不开向她走去的步子。
梁羡玉点点头,“哦”了声,又回过神,他不是除去了官职,怎么还会来此复命?难道是……
“你……你官复原职了吗?”
她不由为他高兴,指着门道:“你来找杨指挥使的话,扣门就好,一会儿他就来了。他方才刚进去。”
孙吉摇了摇头,方才还忐忑的心在她替他而生的欢喜中尽皆消解了,仿佛时过境迁,他们已经来到了新的起点,可以一同奔赴新的将来了。
他柔声道:“刚才杨指挥使向我示意,叫我走了。你要去哪儿?我同你一起去。”
“榷货务”,梁羡玉答了声,走下石阶,“这样不会耽误你的事吗?”
孙吉笑道:“复命也算复完了,我现在没事,给你引一段路不碍事的。”
“哦,这样,那……那好,有劳孙虞侯了。”相隔了太久,梁羡玉都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了,和他点点头,又不停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从天气说到过去不久的端午……
不远处的三司衙署二层上,一扇窗子从里向外撑开了来,一道细竹帘安静垂下,隐约可见一道人影。
赵释静静站着,看着她和孙吉离开。
两人并排走着,一高一低的身高看着算登对,过了会儿,不知为何,孙吉忽然走到了梁羡玉另一侧。
赵释百思不得其解,看到孙吉长长的影子覆住了梁羡玉的,看了眼东边的日光,淡淡笑了。
自从听她说了不想婚配的那番话,他总抱了幻想,也许不是他,也不会有其他人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边,只要时间足够长,他也算是离她最近的那个人了。所以得知她来了,孙吉也在不久之后就到,他虽然没有表示,却还是到了窗前,看着她和他。
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她没有拒绝孙吉,两人之间甚至称得上平和,温温和和地叙旧,加上孙吉体贴周到,可以称得上岁月静好。
赵释分不清自己是嫉妒多一些,还是对她出尔反尔的无措多一些,但无论如何,他还是觉得,有个人能真心对她好,愿意替她遮阳,应是很好的。
……
孙吉刚换到梁羡玉左边,若有所感,回头看了眼,赫然看到个清贵身影,而那人站的位置,正好可将他与梁羡玉尽收眼底。虽然那人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便朝里走去,但他确定无疑,自己确确实实看见了这么一个人。
是……是雍王殿下!
他绝不可能猜错!
他在殿前司当值,和同侪们应酬时听说,三司衙署上面几层,除了殿下,少有人能进,甚至杨指挥使也只能在门外待守,听候吩咐,除去殿下,谁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窗前。
孙吉现在才觉得自己一路以来忽略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他收到了官复原职的军令,什么都没想就往汴京赶,只想着殿□□谅下情,看在他曾在殿前司供职所以网开一面,一路对殿下感恩戴德,却没想到还存在别的可能。
比如殿下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
他脑中闪过一个让他惊骇又绝望的猜测。
梁羡玉疑惑他怎么走着走着便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身子问道:“怎么了?暑气太重了,虞侯不舒服吗?”
见他没回应,她跟着孙吉回过了头,发现衙署那里一切正常,也不知他为何突然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