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
失控事件」,新闻媒体虽然一直将其定性为突发的精神疾病,但在□□内部其实很早就认定其与「废人化」有关。我不知道此前森首领的判断依据是什么,但在我提交了「认知柯学」的报告之后,长期空缺的手牌就该被补上了。
“被波及到了吗?”莲追问道。
我微微一愣,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起我的工作,以前我偶尔也会向他吐槽我的奇葩上司,但那时候他是个合格的树洞,听完后会自动过滤掉那部分内容,现如今突然一反常态,倒叫我有些猝不及防。
……果然有哪里不对劲。
我假装不在意,用一种一如既往的口吻抱怨道:
“那倒没有,不过合作的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人员调动挺大,连带着我们也要跟着忙。”
“……”
他没有回话,又沉默了下来,捻起一缕头发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我问他。
“不,没什么。”
但那明显就是一副有心事但又不肯说的表情,我也跟着欲言又止,突然想到某个收养了五个孩子的熟人,那天我们谈论过关于孩子青春期的话题。
莲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我也乐的不用再编理由,于是帮他一起收拾起了阁楼。
大扫除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傍晚,莲送我下楼。佐仓老板正在进行关店的准备,见我们下来,没忍住多叮嘱了几句,然后我们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这里特指我和佐仓老板。
莲虽然不明白我和佐仓老板是怎么熟络起来的,但也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维持着乖巧的人设站在一旁。我递上了□□对外的名片,又与佐仓老板交换了联系方式,并表示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联系我。
佐仓老板答应了下来,他这会儿看起来已经消了气,还问我要不要吃个晚饭再走。
我以要回公司加班为由婉拒了他。
莲把我送到店门口。
“真是位厉害的小姐呀。”佐仓老板发出了似曾相识的感叹,又用严厉的语气叮嘱莲:“接下来的一年里你可要乖一点哦,就算是为了你的姐姐着想,那孩子可是相当担心你啊。”
我从耳麦中听到莲含糊的应了一声,机车发动的声音很快将他们的谈话盖了过去。我在马路上一路疾驰,风声在我的耳边嘶鸣。
这年头窃听器迭代的愈发小巧,还真是帮了我不少忙。
我被我的前任上司言传身教养成了这个习惯,又在池袋的见闻中确定了其重要性,最近用的也是愈发顺手。
「废人化」事件的调查,在我发现「认知柯学」之前进展的并不顺利,而佐仓老板的养女佐仓双叶,是前「认知柯学」研究员一色若叶的女儿。
两年前,以一色若叶的死作为分界点,「精神失控事件」与「废人化」开始逐步进入大众的视野,佐仓老板选择在那个时间辞职隐居,正好避开了权利的纷争。
不久之前受卢布朗的熟客所托,佐仓老板答应了莲的父母让他在此寄宿,并接受为期一年的保护观察,这些事情我全程都没有参与,只能说是因缘巧合。
我虽然亲眼确认过佐仓老板的为人,也相信那些事情与他无关,但是我在□□呆了两年,最不相信的便是「巧合」。
我在某家IT企业的资料库中发现了一色若叶留下的研究资料,而情报来源却是某位不小心说漏了嘴的电视台台长。这其中牵涉到的人员从企业到媒体,再顺着往下查,参与的还有政客与国家机关。
因此要说佐仓老板全然不知情那我是不信的,但我也没有要从佐仓老板口中获取情报的打算,倒不如说他与这件事情牵扯的越少越好。
——因为那时候我所期待的,只有莲能够平稳的度过他的更生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