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沧波起
这粉面男儿,只看着那年轻男儿恶狠狠地道:“本小姐就爱你这没服侍过人的,你乖乖地过来服侍了本小姐,以后有你的好处。再敢拿乔,本小姐立刻就要你好看。”
这女子未免太霸道了些,明帝刚要出声呵斥,就听李蔚先她一步大声喝道:“人家不愿意,你强迫人家做什么?强迫男儿服侍是犯法的,你不知道么?”
那边船上的女子听了,徇声四顾,很快地就看到了她们,低头打量了她们一眼,就鄙夷地笑起来,“三个穷酸,连楼船都坐不起,也敢管本小姐的闲事?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小姐是什么人?还犯法,本小姐的亲姐姐就是侍御史,堂姐姐是御史中丞,犯不犯法,没谁比本小姐更清楚了。”
另一个女子也张狂地附和,“就是,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是不是个人的也敢来指点本小姐,本小姐的姐姐可是大理寺少卿,律法的事,还真用不着你来教。”
自己刚才还说这是谁家的纨绔,这两个就自报家门了,陈帆的妹妹、冯姝的妹妹,很好,很好。明帝火气上涌,就要开口斥责,徐淳冲她摇头,低声劝道:“主子,池子上人多,给人瞧着不好”,徐淳说着努了努嘴。明帝顺着徐淳的示意看向船头,果然船头方向上的水面上还有两只头上只有一层张扬帆布的小船,一只上面并排坐着一女一男,一只上面有两个读书人模样的年轻女儿相对而坐,这四人全都睁大着眼睛在看热闹。
这姓陈的女子看明帝三人不再回嘴,越发地轻狂,“你们船上也有伺候的歌舞侍儿,怎得只准你们享乐,不准本小姐快活啊?”那两只小船上的游人原本都是怒目看着楼船,此时一听这姓陈的女子这般讲,全都看向了明帝三人,两个读书人模样的女子更是既不屑又气愤地瞪了明帝一眼。
自己只是单纯地听歌赏曲,居然被当做和这两个纨绔是同样的人?
明帝心头气闷,看看徐淳,咬牙吩咐道:“今儿回去,你就让人给她们两家传话,把这两个口出狂言的无礼小女先关上半年禁闭再说。”
徐淳点头,“主子就放心吧,属下知道怎么做。”
徐淳话音刚落,便听那十五六岁的男儿决绝地叫道:“我今儿就是死,也不能服侍你。”
明帝皱眉,这怕是要出人命,忙吩咐李蔚:“过去看看。”
李蔚点头,迈步就往船头走。李蔚才刚走到船头,明帝便听“扑通”一声,李蔚一个跃步就跳到了水中。旁边船上这才响起惊呼声,“有人掉水里啦,快救人啊。”“来人啊,快救人啊,有人跳水啦。”这喊声一起,侍卫船上有几个侍卫也跟着扑扑腾腾地跳到了水里。
那落水的男儿被放在了御船上,面如白纸,口唇紧闭,那紫衣男儿和琵琶男儿上前救护他,两个拍背控水,忙了半晌,落水男儿方才醒转过来,一醒就哭,状若痴癫,“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我,我,不要服侍你们。”
明帝皱眉,吩咐凌影道:“把人送到养济院去。”这男儿这般情形,看来不适合继续歌舞谋生了,况且看他同伴的情形,他所在的歌舞坊必不能庇护于他,那养济院便是最好的避风雨的所在了。
凌影点头,带了两个侍卫上前把落水男儿和紫衣男儿三人全部接到别的船上去。
徐淳在凌影走后,看看明帝,请示道:“那两个纨绔怎么处置?”
明帝冷声道:“差点酿出人命,送交刑部,该判刑判刑,该罚铜罚铜。”虽未出人命,可看这男儿的状态,怕是要养上三五个月才能独立生活,这三五个月里的药食花费,可都是朝廷的银子,凭什么纨绔闯了祸,却要朝廷出银子?况且这两个这般仗势欺人,倘不加以惩罚,将来没准儿就会真的有男儿死在她们手上。
徐淳点头,自带了几个御前侍卫去办理。才一出船舱,一个侍卫就惊呼:“这船居然敢逃跑?”另一个侍卫道:“她差点害死人,可不是要心虚逃跑么?”
这俩纨绔真是又狠又怂,把陈家和冯家的人都给丢尽了,明帝气呼呼地想着,倒不怎么担心徐淳捉不住她们,不过是两个纨绔,凭徐淳和侍卫们的身手,有条小船就能截得住她们。
只是出了这样的事,她也就没了游玩的兴致,而况李蔚浑身湿哒哒地坐在一旁,也不雅观,明帝匆匆带着李蔚返程,停船靠岸后,御林军上前接了李蔚离开,明帝自带了侍卫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