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学书时
们求情了,可他俩一个是我从家里带进宫的,服侍我好些年了,一个好歹也跟我一年多了,就这么被赶去皇陵,我怎能无动于衷呢?而况”,董云飞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也怕皇后这次罚我殿里的侍儿,我不吭声,他习惯成自然,以后对我殿里的人和事不自觉地就会轻怠了。”
薛恺悦听了,就把想要劝董云飞不要为这两个侍儿出头的话收起来了,轻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董云飞隔着小几向前探了探身,跟他商量:“我也没什么好主意,我本想让恺哥帮我向皇后说几句话,可想着恺哥之前才和皇后闹了别扭的,恺哥若是替我出头,我怕皇后会多想,正在想要不要去找玉玉,玉玉说话向来圆转,皇后多半会听的。”
薛恺悦点头:“这样的事交给玉玉,便是不成,也绝不会更坏。只是云飞你莫要把皇后想差了,他虽是脾气硬了些,却绝对不是个狠心的人呢。”
“恺哥何以如此笃定?”
薛恺悦便把安澜如何不肯要嫡女的话给董云飞简单讲了。董云飞听完眼睛睁得更大了,啧啧称叹了半晌,改了主意:“既这么着,待会儿咱们去麟趾殿用晚膳,我先去,恺哥你迟些去,我自己向皇后求情,皇后想答应就答应,不想答应就不答应,等来年我再托人在皇陵那边活动活动,让小绿照旧嫁人就是了。”
这晚的晚膳明帝不在,只有他们三个。薛恺悦细细地观察,他不知道董云飞是如何跟安澜讲的,但看安澜和董云飞相处的状态,似乎比之前更要好了些,两个有说有笑,安澜口才本就出众,董云飞一向口齿伶俐,心情好的时候简直是口若悬河,两个妙语如珠,薛恺悦一时间有些插不上话,只好默默用膳。
晚膳用到一半的时候,皇仪宫的侍儿过来传话,道是明帝眼下还在睿思殿和大臣们商量事情,已经翻了陈语易的牌子,让皇后自便。
薛恺悦听了越发地郁闷了,筷子都懒得动了。安澜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用过晚膳,薛恺悦没情没绪地跟安澜告辞,安澜犹豫了一下,仍旧开口道:“贵君且留下,本宫有样东西送贵君。”
安澜这么说了,他岂能不听呢,何况回碧宇殿去也没什么事,当下和董云飞两个坐在麟趾殿外间的长榻上,等着安澜忙完。
安澜把奕辰和乐安都安排妥当了,便去了后殿拿东西。
殿中一时间只有薛恺悦和董云飞两个人,董云飞悄声道:“恺哥,皇后答应饶恕他们了。”
薛恺悦有些意外,问道:“无罪释放?”
“差不多,但要先去庆寿宫念慈殿做洒扫宫侍,做到小绿二十岁生日,两个一起脱役出宫。”
薛恺悦点头:“这个安排很合理了,虽说为历代皇后供奉画像,甚是清苦,但毕竟是在宫里,比守皇陵强太多了,皇后到底心慈。”
一句话未说完,安澜就迈步进来了,薛恺悦便住了口,他不会在背地里说安澜坏话,可是当面奉承的事他也不会做的。
“我瞧着贵君最近有些急躁,可是在宫里过日子,最要不得的便是急躁,这是我以前练字的字帖,贵君试着练练字静静心吧。”安澜手捧着字帖和两支毛笔,语重心长地对他言道。
安澜笑容和蔼,也没有自称本宫,语气更是温和得不像是皇后对君卿,倒像是哥哥待弟弟,薛恺悦心头一酸,忙双手接过,“多谢皇后。”
薛恺悦本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既接了安澜给的字帖,当晚回去就练了起来,练到三更天方才睡下,次日上午赵玉泽来看他,瞧得练得沉迷,也给他凑趣,让侍儿们去取了一个紫石砚过来:“这还是我初入宫那阵子陛下送我的,我又不练字,要他没用,恺哥你留着使吧。”
薛恺悦听了,也不推辞,赵玉泽殿里的好东西多的是,一个砚台不算什么,他眼下正练地入迷,也没心思跟赵玉泽闲话,当下稳稳地收了,继续低头练字。赵玉泽见状,也不扰他,静静地在一旁看了一刻钟,自行离去。
越练越入迷,半下午的时候,皇仪宫的侍儿来传话:“陛下说,让贵君主子即刻去趟紫宸殿,陛下要跟贵君主子叙话。”
正练得起劲儿,被人打扰了,薛恺悦颇为不快,又想着这个时辰,不早不晚,让他去紫宸殿叙话,简直莫名其妙。薛恺悦头都不带抬地道:“你跟陛下说,本宫正在练字,得空了再过去回话吧。”
那侍儿听了,站在一旁候他,他却根本没理会,为了一个横如何落笔才好看,费尽了脑汁。那侍儿见状便施礼而退。
紫宸殿中的明帝,只觉自己快被熊熊大火给烧着了,一听这侍儿的回复,就有些哭笑不得。她方才为了掩人耳目,没让小莫带七宝车过去,也没提别的话,薛恺悦这个不会转圈的脑子,果然就不领会她的用意。
罢了,悦儿既不肯来,自己还是去洗个冷水澡吧,明帝这么想着,颇为郁闷地去了兰汤房。
洗了冷水澡,又灌了一碗凉茶,她这才觉得舒服了些,身着